小狗虎虎（樊桂云）

金莲川文学

    一天妻子上街，一只小流浪狗老是跟在她的脚下不肯离开，妻子觉得小狗挺可怜，就把它抱回岳母家。
    回家后妻子给小狗洗完澡，看着黄黄的肉肉的小狗很可爱，像只的小老虎，于是妻子给它起名叫虎虎。
    虎虎平时不乱撒尿，只要内急，它就会跑到门口，冲着你“吱吱”叫着，开门后，赶快跑出去找个墙角抬起后右腿撒尿，撒完后又小跑回屋，就凭这点，连非常讨厌小狗的岳父，也对虎虎有了笑脸。
    每当岳母要上街，妻子就拍着虎虎的脑袋吩咐道：好好陪着姥姥，姥姥腿痛，走路慢，要寸步不离。虎虎像是能够听懂妻子的话，岳母每次出门都离不开虎虎的保驾护航，虎虎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看，如果离岳母的距离远点，就蹲在地上，等岳母。岳母爱去几个老姐妹家串门，不管时间有多长，甚至在人家吃了下午饭，天黑了，虎虎都会爬人家的屋外门口，一动不动等着，从不擅自离岗，自己单独回家。所以有虎虎陪伴岳母，妻子省了不少的心。
    可有一天，岳母回来了，竟然没见虎虎跟着回来。妻子在院子里找了一遍仍不见，于是妻子就顺着岳母回来的路上找去。拐过弯，妻子就远远望见爬在村南杨家门口的虎虎，妻子向虎虎招手呼喊，虎虎却没有任何反应，妻子很是生气，虎虎竟然敢不听她的话？就气冲冲走了过去。见妻子到来，虎虎高兴爬起来，望着妻子使劲摇着尾巴。让妻子出乎意料的是，虎虎卧着的地方，竟然是岳母穿的那件绿色外罩。岳母和老太太们一起聊天，走的时候把上衣丢在那里，虎虎却爬在衣服上一动不动，等着家里人回来取。真是个懂事的小狗啊！妻子回家把虎虎看衣服的事说了，岳父岳母大为感动，并让妻子去超市给虎虎买了一箱火腿肠以示奖励。
    岳母家的黑猫下猫咪咪了，是头胎。猫妈妈或许还年轻，每天外出疯跑，只顾自己高兴，也不按时回来给孩子喂奶，像是个后妈。两只小猫咪长得就和两只瘦瘦的小刺猬差不多，没有一点水灵劲儿。岳母也气得骂黑猫，这猫娘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这时虎虎也第一次当了妈妈，也生了两个和它一模一样的狗宝宝，从此虎虎除了撒尿喝水吃食外，每天都爬在窝里，守候着它的宝贝。当小狗狗吃奶的时候，虎虎就会不停地舔着自己的孩子。后来两只狗宝宝长大了，胖得像两只小狗熊，很是讨人喜爱。女儿摸着大大地圆圆的狗宝宝的肚坛子，高兴地说是肉皮球。“肉皮球”再可爱，家里也留不了啊，后来妻子就把“肉皮球”都送了人，虎虎那几天情绪很不稳定，围着妻子转圈圈，向妻子“呜呜”叫着，大概是在抗议，怨恨妻子把它的宝宝送了人。
    妻子一气之下，把两只猫咪咪抓来扔给虎虎。并说道，你不是想孩子吗？还给你两个，看你怎么把他们拉扯大，它们的娘也指望不上。
    让妻子没想到的是，虎虎真的把两只猫咪咪叼回自己的窝，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给他们喂奶，而且两个猫崽子争抢着吃得津津有味。我和妻子见了，惊讶不已。不是古人说：猫狗历来水火不容，见面就掐吗？面对眼前此情此景，该做何解释？不是亲眼所见，大家一定认为笔者是信口雌黄，空凭杜撰。
    两只猫咪咪在狗妈妈充足的奶水滋养下，毛也顺了亮了，胖了也机灵了。两只猫咪就像它的那两只狗宝宝一样茁壮成长着。那只黑猫整天吊儿郎当的，两只猫咪仿佛和它一点关系也没有。有时甚至还和它的孩子在小盆里抢食吃，虎虎看不惯，就把它赶走。当小猫咪吃食时，虎虎就在一旁爬着，睁着眼睛看，当猫咪吃饱后，慢悠悠离开，它才会起来吃食，从不和小猫抢食。
    小猫咪一天天长大，变的越来越调皮，没事爱往大路上墙头上，跑来跑去，虎虎在后面跟着寸步不离。妻子也很操心，好几次她从路上把小猫咪捉回来。岳父说送人吧，路边过往车太多，不安全。
    邻居郭大叔来抓猫了，两只小猫咪见了陌生人感觉是要杀了它们似的，瞪着惊恐的眼睛，猫尾巴炸得粗粗的，疯狂乱跑。当两只小猫奔跑在马路上的时候，一辆大货车从远处飞驰而来。大家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这时那只虎虎，一只很普通的小狗，一只甘愿给猫咪咪当妈妈的小狗，像箭一样冲向那两只小猫，“吱”的一声，大卡车急刹车。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虎虎的身体腾空而起，一道世界上最完美的弧线，在眼前划过。
    虎虎的身体瘫在路上，嘴角下面流了大大一滩血，妻子急忙从路上抱回虎虎，哭着喊虎虎，虎虎一动不动，连个抬眼皮的动作都没有，连它最喜欢吃得火腿肠也没来得及吃上一根，就这样静静地走了。将近80多岁的岳父岳母也是老泪纵横，不为别的，只为虎虎那份毫不相干的母爱动情。
    那天下午，一家人谁也没有吃饭。我在岳母家大门外的草丛上，挖了个小坑，把虎虎埋在里面，希望虎虎能够继续守候着这个家。同时我们也能够不时看看这只通人性，为爱而失去生命的小狗。
    那两只小猫咪蜷缩在墙角悲伤地“喵喵”叫着，或许它们比人类更感知这一切，或许它们的心情比我们人类更哀伤。最后两只猫咪被郭大爷都乖乖抓走，老人说，狗娘去了，他也不忍心拆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