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明天我一定陪在您身边

凭栏夜读雪

       给了自己一天假。上午，去为母亲买礼物。
       很久没有一个人去逛街了，其实一个人逛街是一种享受，享受那一种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其妙在于，没有了要照顾来自身外情趣的顾虑，大可在你心仪的商品前扔下大把的时间，也大可对那些琳琅满目的货物不屑一顾。或驻足细品，或走马观花，悉听自便。
       大概是周一的缘故，街道上不似周末里那样人群摩肩接踵，空气也清新，树木们伸展开来的叶片也显示出夏日的韵致。情侣们衣着光鲜，行色徐缓，却与步履匆匆的路人形成相得益彰的街景。忽然，我发现那散淡和匆忙的步伐掠过处，一只小手的指尖和掌心里落下的几枚硬币，砸出一串叮叮铛铛的响声，树荫下，一个女人低了头，臂弯里揽了一个婴孩儿，面前一个塑料盒子里，躺着不多的几枚硬币和几张大约一圆面值的纸币，做了孩子的玩具。他们的身后车辆穿梭，他们的面前人来人往，但那婴孩儿毫不为之打扰，自顾自的抓挠起几枚硬币，再张开小手让它们落下，砸出一串声响，那小手突然揪住了我心。不远处是一家麦当劳店，我走进去。一个中年男子，身边坐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食物送进口中，男人一脸柔和。我买了蛋挞，署条，然后再走回到女人和孩子面前，女人依然低了头，孩子却在玩弄自己的一只小鞋了。
       “拿着，给孩子吃吧！”
        女人显然没有意识到有人走近她，但她没有惊慌，轻轻抬起头，，眼睛注视着我略一迟疑，轻声说：“谢谢！”忽然发现那是一张好年轻温和的面孔，她需要的一定是帮助而非怜悯，而我能为她做的仅此而已。我没有再做一分钟的停留，甚至没有看她怀里孩子的面容，脑子里映了女人的面孔，孩子的小手，眼里噙了泪，没再回头的走掉了。
        明天，是母亲的生日，七十岁的生日。很想送母亲一件大红色的衣服，但我知道母亲喜欢素雅，简洁，我该遵从母亲的审美，最终也如此做了。
       早在春节的时候就和妹妹约好，在母亲生日的那天，回家给母亲过生日。非常惭愧地说，在今年春节之前的记忆里，没有母亲生日这个日子。母亲尽管对儿女的生日念念不忘，几十年了，都会在那个日子里，为她的孩子做细细长长的寿面，却从没提起过自己的生日，更没有在自己的生日里，为自己做一次面。我也牢牢的记得女儿的生日，但却从没想过问问母亲的生日。春节，短短的几天假期很快结束，在临行前夜，父亲很郑重的说：“你们的妈妈，今年七十岁生日，你们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回来？”我才恍然，小父亲十岁的母亲也已经七十岁了。我的意识里，还没有感觉母亲的老。母亲，还是那个手脚利落，在厨房里忙上忙下为我们做好吃的的母亲；母亲，还那个眼光独到，陪我们逛街的母亲；母亲，还是那个思维敏捷，灯下辅导孩子功课的母亲，只是这个孩子不再是母亲自己的孩子，换作了她孩子的孩子。母亲确确实实七十岁了！“老人家”，我好不愿意把这个词汇加在母亲身上。
       母亲节，给母亲电话问候节日快乐，母亲又提到自己的生日，说以后每五年过一次生日，免的我们路途奔波劳烦。母亲啊，总是为儿女想的最多，为自己想的最少。
       下午，电话突然的响起，是母亲。
       “生日还是不过了，赶上哀悼日。”
       电话的那端传来母亲清晰柔和的声音。
       “生日还是不过了，赶上哀悼日。。。。。。。”
       母亲，我亲爱的母亲，女儿懂，女儿遵从您的意愿，但明天，您七十岁生日的日子，女儿一定回到您的身边，陪您度过您七十岁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