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逝的岁月

凭栏夜读雪

       读着丑老头的《五月风》，泪水为着那些逝去的岁月里的情与爱潸然而下。同时，那逝去岁月里留在心灵深处的痛也涨满起来，闷人的难受。
       那是一个夏日，阳光很好。母亲一个不着眼，我跟在邻居家长于我的男孩子们后面，乐颠颠跑进与我家胡同隔路相邻的，当时的小城党校院子里。就在进入大门的刹那，远远望见院子尽头，站立着两个胸前挂着牌子的人，其中的一个是父亲。我以小孩子在意外的时间，意外的地点突然见到父亲的那种快乐，亲昵，一迭声的喊着“爸爸——爸爸——”，全然不顾停下脚步的男孩子们，在我身后向我嘻笑、喊叫着什么，欢快地向着父亲跑去。我不记得父亲的应声，也不记得那牌子的质地。只是不及近前，随后赶来的母亲，一把将我抱起，转身向着大门走去。我不依不饶的向着父亲伸出手臂，两只小手求助似的抓挠着，在母亲怀里挣扎着，哭喊着。。。。。。父亲低着头，不回答我。母亲不回头，自顾自走向大门。父亲胸前的牌子在我眼前消失了，但那牌子，却深深的扎进我的记忆里，我三岁的记忆里。
       后来，母亲告诉我，在那段时日里，小城的街上时常的游斗人，母亲不出门，也看的我极紧。但那一天，还是让我跑出去了。父亲也曾告诉我，和他一起被斗的同事，因受不了那份屈辱和肉体的摧残，于一个夜晚上吊自尽了。此前，他曾劝说父亲和他一起离开这个十世界，父亲说：“我没有在战场上死在敌人枪口下，我不能自己去找阎王爷”。他没能劝说父亲和他一起离开这世界，父亲也没能劝阻他留生命———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