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凭栏夜读雪

       打开办公室的房门，一阵刺目的眩晕，随即，便被曳胳膊拽腿的拉扯进阳光里。
       索性，裹着大衣，让阳光于身后拥抱过来，尽情享受这初冬午后明媚阳光的亲昵吧。一路攀抓着衣角的寒意，抵御不住室温的热情，赤溜溜滑进地板的缝隙里，羞怯怯不肯再出来。
       阳光穿过衣裳，微灼着乍被轻寒刺激而缩紧了的肌肤，于是，整个人变的慵懒起来，舒展着肢体，稣稣软软的静坐桌前，微闭双目，眼前的光也是暖暖的橙色了。
       窗外，车水马龙，但分明无喧嚣乱耳，周身一片祥和，忽然感觉，自己是没长大的孩子，又似乎是挤在恋人怀中，被娇宠着的少女，陡然将自己抛进了幸福里。。。。。。
       嘿嘿，真是心绪无常啊，前几天还为莫名的忧伤哭鼻子呢，这一刻又幸福的忘了自己是谁。朋友有句话：“你有不快乐的权利，但也有使自己快乐的义务。”学习丑老头，也来活剥一下：“我有忧伤的权利，但也有使自己感觉幸福的义务。”
       咳，既如此，顺便把那忧伤也拿来吧！
       做着周日的早课——赖床，寻觅不到继续酣睡的状态，手向枕下摸出一本书，燃进张爱玲的第一炉香。
       枕下睡着几本互不相干的书，是陈年旧习了。诗词，小说，时尚的杂志，借来的，买来的，间或还会有女儿的课本，总之，有意无意间，它们便做了我睡前和醒后的消遣。只是读过了再读，至多也就是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再再读下去，也还是不能上口，因此，嫉妒死那些过目不忘的人。不知何时，女儿也有了“我”于枕上，书于枕下的积习，细观之，女儿不似我般健忘，于是，不自禁的喜，于是，相继认识了韩寒、郭敬明、安妮宝贝这几个名字。
       第二炉香将要开燃的时候，那第一炉的沉香屑，不知何时已然是灰烬了，关于薇龙，关于如舟的小屋，关于阳台，关于。。。。。。都是过往的记忆。我并没有燃进张爱玲的香屑，一个个方块的宝贝们，虽然早在几十年前，就被这位才女组成了词，联了成句，但它们却在我目光中分裂开来，还原为各自独立的字，孤单地走过翻转的书页。我读着它们，却不曾认出它们。突然地，我把自己跌落在莫名的忧伤里，跌落在自己的泪水里。忧为何？不知。伤为何？不知。反正那泪水肆无忌惮的流，与张爱玲无关，与那第一炉香无关，也许只是泪水想打湿主人的脸，穿过主人的长发，去做一番枕上的周游吧。
       无缘由的愁绪，无缘由的泪水，无缘由的排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