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沽源滑冰队二（于春淋）

金莲川文学

　　这张照片摄于1984年12月承德避暑山庄水心榭冰场训练后

　　至左起第一沽源县滑冰队教练姚建华，第二沽源县滑冰队队员黄旭，第三沽源县滑冰队队员王树梅，第四沽源县滑冰队队员崔建丽（当时已入选张家口地区滑冰队），第五沽源县滑冰队队员陆振慧。第二排右数第一沽源县滑冰队队长张桂梅，第二沽源县滑冰队队员于春淋，第三沽源县滑冰队队员范文丽（当时已入选张家口地区滑冰队），第四沽源县滑冰队队员白海鹏，第五沽源县滑冰队队员刘瑞新（当时已入选张家口地区滑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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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我10岁，不知那时我的身高是多少？巷口贾家的母狗抬起前爪刚好能搭在我的肩膀上，顺势将我按倒，既而张开血盆大口，喘着凶气，带刺的舌头舔咬我的后颈，替我遮挡的双手象抽筋的鸡爪，扭曲抖动淌着鲜血，我不知我瞬间发出怎样凄惨的呼救，以至于位于巷尾屋内的妈妈在第一时间赶到，我抖的筛糠式的躯体祛缩在妈妈狂跳紊乱心跳的胸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为期一个月的狂犬疫苗针还没有注射完，母狗的儿子又袭击式的突然向我发难，我干巴儿的小腿差点被拧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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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接下来的所有日子里，每天早5:30左右矮小的妈妈拎着瘦巴颤抖的我总会出现在巷口通往我去体校训练的路上，妈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去吧，我在这儿给看着。”而我总是心有余悸的频频扭头望向那依然站立于此的妈妈，直到我拐入街门口（沽源方言）一溜烟，无障碍的跑到体校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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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体校排队的报数本来是“6”可比我先练一年个子略高的刘瑞新、范文丽、崔建丽被张家口地区滑冰队选拔走了。
　　队友们都不习惯各自的新数，象不识数一样频频出错，惹得教练说了N次重来，可到我这里还是乱弹琴。我不知那个年代里为什么，我就是爱笑且越笑越厉害。教练训斥了无数次，可还是憋不住的笑，无奈，教练让我和王树梅出列，就负责笑，可我俩还真是互笑不止，甚至越笑越停不下来。
　　“笑笑笑，吃了喜鹊屁了？”教练气急了，却骂了一句更逗笑的话，抑制不住全队队员哄然大笑，无奈的教练也在笑声中作罢。
　　我就在这样一个充满欢笑的集体里匆匆的渡过了11个月，充当了11个月的沽源县滑冰队队员，而后的第12个月入选为张家口地区滑冰队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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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着初晨薄雾的朦胧，我透视了教练的盔甲，扫描了他的思维，终于寻找到了爱笑的根源。
　　我的教练姚建华是沽源县滑冰队教练，他天生长着一副笑模样，圆圆的大脑袋、咪咪的笑眼睛、即使不说话，没表情，嘴角两侧也荡漾着笑窝。而他为了震慑我们，强把五官拧动成威颜怒目，把生来温柔的语调强扮成命令式的强制呵斥。识破伪装不去揭穿而配合执行，也终有忍俊不止的时刻。其实本来他那时也就是个大孩子，刚刚20岁左右吧。
　　在姚教练段的训练记忆里，没有给我留下挑战极限竭心尽力的冲刺，也没有取舍挣扎的犹豫，记忆的海洋里都是满满的快乐。所以我们是一群快乐的孩子，业余训练吗，每天迎着朝阳奔跑，赶着夕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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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教练的精心呵护下迎来了第一个冰期，像刚学走路的孩子跌跌撞撞，不知前摔还是后摔或是直冲的躲不开的互摔，千姿百态，直到你的冰刀刃驾驭了冰面，你就会在冰上起飞了。
　　在这个起飞的过程中，我依然爱笑，笑我的教练象不化妆的圣诞老人，帽子外面生长着冰霜的银发、冰霜的睫毛、冰霜的胡须以及冰冻僵硬的肢体手势，任由我们耍着小聪明，完成不了训练课时任性的把自己甩躺在幻想幼儿园滑梯上，顺梯直下卧于温柔雪窝小憩数秒的狡诈，陪着穿冰鞋滑行的我们，跺动足下僵硬的大头鞋留下一串串对抗严寒冰冻记忆的足印……就像我们互笑彼此白毛女，冻疮猪手一样傻笑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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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4年的隆冬，这个享有冰期长、冰质好，孕育冰雪健儿的摇篮之地——河北沽源青年湖迎来了八方宾客，“河北省冬季速度滑冰选拔赛”张家口地区速度滑冰比赛这里是主赛场。
　　像撒野的仙童卷着云彩夹着尖锐的呼啸，带着飞沙走石的浩荡，吹摆着沽源县青年湖冰面的五色的彩旗，旗帜在天然狂欢凛冽寒风的大自然音律与运动员进行曲的双重奏响中展示着它无尽的延伸、无穷的力量互动互舞，让沽源青年湖的冬季又一次绽放在冰雪孕育的摇篮圣地之上。
　　400米的冰场纯天然滑道在浇冰车师傅的精心维护之下，在这个2000多亩的青年湖中央释放着镜射强度，陪衬着皑皑白雪，沽源代表队的蓝色队服在这里显得异常醒目，沽源观众再熟悉不过了。我所竞技的1500米进行到第一个500米成绩播报时，我骄傲的知道超过了前面所有组次的成绩，保持这个速度滑行第一名稳拿了。蹬动的冰刀更有劲了，速度再一点点上升，借助着惯性的力度我压低了姿势拉大了步幅，在实战的运动中完成了教练的数次指导要领，我享受着进步享受着飞跃、同时还享受场外夸赞的所有声音。在我下一步滑行时冰刀套住了鞋带套，超强的反弹把我跟跄抛出好远，重重的拍在冰面上。当我满身狼藉的再次爬起时，硕大的冰场寂静无声，我滑跑着，滑动着冰刀向远远领先我的对手冲去，然而我的右脚冰刀打刃了，它每每在我用力的滑行蹬动中搓滑，我就这样大一步小一步的像瘸子般的艰难滑行、滑行，当临近200米的内道弯道时，我终于一点点的接近幷抢在我对手的前面，刹那间冰场沸腾了，呐喊、口哨、欢笑声甚至伴着鼓乐声，讲解员激动变音的播报这一罕见的时刻。我已远远的把临县的队员甩到了身后，冲刺1500米的终点。
　　比赛结束了，我1500米是第六名，我的全能成绩第四，是全队参赛最差的一个，但依然入选参加河北省速度滑冰比赛的选拔名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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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后教练总结我们的比赛成绩，特别强调我准备活动做的不好，而我嘟囔的说自己准备活动滑了好多圈，都出汗了才上场的。我的教练没听见或许听见了也不予理会，不屑与一个小屁孩理论准备活动的所有含义，但若干年后，我看到一张教练保存很久的黑白照片，那里记载着我们系冰鞋鞋带的情景......也诠释着准备活动在他心里的沉重责任。

　　竞技的赛场是残酷合并着和平，同样的秒表、同样的场地记录着速度，它是唯一的指标，胜了就是胜了，败了就是败了，但生长在我们沽源那个时代的速度滑冰队员，竞争的名次只是和同队的队友抗衡，除非像我这种意外的发生才可挤进一二其他队的队员。当时张家口地区体委及赛务组委会为了平衡关系，振奋全区冬季滑冰项目的士气，研究决定男女儿童两个组项，沽源滑冰队不得报名参加。这样就是4个团体项目，40个各人项目。这次比赛中我沽源县速度滑冰代表队男女队员分别囊括少年男子组500米第一，1000米第一、1500米第一、3000米第一及全能第一的好成绩，少年女子组同样500米第一、1000米第一、1500米第一、3000米第一，全能第一的男女大满贯总成绩第一。这在冰坛的历史舞台上也堪称奇迹。

　　沽源的速度滑冰事业走上了最鼎盛时期，同时也为沽源成为河北省冰上训练基地奠定了坚实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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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我的教练姚建华将领着我们这群小屁孩代表张家口地区队经北京去承德避暑山庄的水心榭荷花池冰场参加河北省速度滑冰比赛。意味着沽源这支青涩年少的速度滑冰队冲出了沽源、张家口、向河北省进军。

　　其实在我们这批之前的老前辈沽源滑冰队队员还有好多，我想以这张在翟姐姐微信里窃取的40年冰雪情照片一睹今日的风采。左数第二翟金花(原沽源滑冰队老队员)。

　　在我进入张家口地区滑冰队之后其他县市的张家口滑冰队队员的故事还有很多，我在陆续书写幷在逐渐扩展，这支冲出沽源的滑冰队一直滑向何方？我想以这张夸世纪的入场卷告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