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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缺的牵挂——《冬奥,张家口》冰雪忆(于春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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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14 13:28:52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宿舍是运动员劳累后的驿站,那惬意只有经过了超体能的人才能理解。似乎冲洗晾晒汗水放松伤痛都在有序的节拍中速速完成,躺在床上是最美的时刻。无论骨骼的疏散、肌肉的酸痛乃至于今天发生的所有挣扎与挑战,都在落床的一瞬间变为平淡、寂静,如一缕无形柔弱的尘埃沉默休眠。在这休眠的空档里少有的闯入一只流浪猫,匆忙中没来及顾念它的名号就草草的结为玩伴儿。


  我不理解同宿舍的她们为什么爱猫爱到要搂上它睡,而且每每因为分抢不匀导致抓咬撕扯尖叫或愤慨牢骚扩音播放时,我都下意识的拉高被头把脑袋缩入其中,强忍干扰,净耳入睡。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那只不堪忍受撕拽抢占的猫咪逃离而宣告结束。又在抱怨及懊恼的互述播报中我知道忍受队伍与抢占队伍分四六之势。崔建丽、郝敏、周海清、郭志宏、我为忍受队伍成员。田晓丽、范文丽、米文丽、董清平为抢占队伍成员。在万般思念且夜夜检讨不该如何如何的唠叨声中伴着我们几人的胜利呼吸鼾声,夜夜安宁到清晨。


  我最讨厌的海清(女队长周海清)专音“全体队友,准备掐脉搏:预备!开始。”1分钟后,讨厌的声音再次播报“报数!”
  “51、55、48、50……还有?快点,没报的快点报……”
  “52,海清你多少?”
  “嗯……49”
  “我—50”,这个最后一个补数的永远都是范文丽。
    海清专音的播报音春夏秋冬都是5:10分,这种播报情形一直持续到现在,甚至要终生了。尽管海清专音多年未再重播,而这种习惯已深入骨髓,植入神经,融入皮肉合为一体了。


  某一天的凌晨,或许是生物钟即将敲响亦或是它的呼吸音太过香甜,靠近我的脸恍惚有一沉重之物和我分享着枕头,朦胧中发着匀称的酣睡声,且有体温的绒热传导过来,我下意识的触摸这种莫名的感觉,却被肉肉的毛物惊悚暴醒,我猛力的推它离开我的被子,可它狠命的怒着脑袋钻入我的被窝,它爪子象有吸盘一样,悬于半空中的后爪和三分之二的身体,硬是攀爬的又一次侵占我上铺的被窝。我被它的凶猛震慑,默默重新审视度量它的能耐,在端详的对视中我突然发现它就是失踪两年之久的那只搂猫。
  如果说儿时的它象个娇娇的小乖娃,那此时的它就是个庞大的凶老虎,我讨厌它,可又惹不起它。我大声的呼叫,欢快隐匿惧怕的让我的队友们去相认它。尤其是搂过它、宠过它为它争抢的团队成员们把它抱到下铺,悉数久别重逢的成长、多肉、毛色以及习惯、鸣叫和饮食。
     这是我记忆中的第一次早于海清专音清醒,更可悲的是至此之后,这只讨厌的老搂猫就死缠烂打的腻在我的上铺,夏日与我抢枕头,冬日与我抢被子,抢着与你借温,抓着床挡向你示威。我恨透了它,却拿它一点也没办法。


    抢占队伍的成员们开始还争抢着抱走它搂它入睡,轮流的抱走它搂它入睡,无论当晚怎样入睡,晨起的我永远被它袭击清醒,我懊恼的同时渐渐的发现抢占队伍妥协了它的执着,无视了它的存在,而搂猫的习惯却无法改变,在长久的征战中我练就了一身防守的好功夫,在对弈中屡屡败退,我开始指责抢占队伍成员的溺爱失败教育、不管理放任的放养方式。在我多次的陈述中,她们也进行了针对性的管理。


    然而这只搂猫象漂染了恶习,变本加厉的报复我,它钻入我床铺下面放衣服的纸箱里小便,把我的衣服抓脏弄皱,并染上猫尿地图。还把我们那个年代稀有的水果——绿大萝卜用尿液浸泡为黛绿玉翡似的玉萝卜,眼馋肚饥,犹豫是否食之?赏之?吞吐交替化为一腔怒愤,白天看到它就追着打它,晚上还要防着它的袭击,在这样的阅历追赶中,我明白了运动可以征服超越一切不可能。
  我已经记不清是怎样束缚了它,只是知道是在董清平的协助之下,我用剪刀把搂猫一侧的胡须全部给剪掉,以此来浇熄我心中的怒火。
  它似乎离我远了,每天超强度的训练让我无暇顾及它被剪后的生活,但有一点清楚的记得,它不袭击我及我的枕头、被子、衣物了,而奢侈的水果好像至此也消失了。


  教练的妈妈来看儿子,马成才教练是张家口人,为了滑冰事业他常年不回家,在沽源一住就是七八年,老妈妈来了,伙食填加了硬菜,馋嘴的搂猫上蹿下跳,频频觅食,显得格外敏捷,毛色也华丽了许多。似乎有了欣赏者,它的头越发显大了,容颜更漂亮了,大眼睛偶会抛媚眼,只是与我对视的一刹那变得苍老,打盹眯一下眼睛,避开彼此。
  老妈妈要回家了,听队友说老妈妈唯一想要的就是这只老搂猫,要把它带回张家口给家里逮耗子。我不敢过多的去探听关于搂猫受宠的情况,默默的企盼顺畅的离开吧。也许老妈妈年岁已高,老眼昏花亦或是本以为这就是它的原貌,总之老搂猫顺畅的和老妈妈去张家口了。


  我紧绷的惧怕神经终于释放平缓了,在那天真无知的年岁里被超强度的训练挤兑的记忆寥寥,而这只与我征战过招无数的搂猫确久久的存放于我记忆的最上层,随着岁月的流逝,年华的老去,我越来越牵挂它,牵挂它的残疾是否影响它的捕捉?牵挂它的余生是否怨恨我的残忍?牵挂它失去了本能的强项又如何取悦主人?是否被主人嫌弃的抛弃?流落他乡孤苦无依?


    我时常还会看到或遇到好多猫,常常会和它们频频对视,希望在相交的拭目中遇到搂猫那抹熟悉懒散的故知眼神,失落中我依然惧怕猫咪的慢动作,尤其是伸长躯体后开始缓慢有目标的瞪眼前行……


  寻找那抹熟悉的眼神,烙印记忆里我熟悉的队友。即使40多年未见,我依然会在匆匆过往的人群里抓住那若干个熟悉背影,因为他(她)们独有的体育运动残疾暴露了自己,也只有体育人可以识别体育人的同伴。在(她)他的背后雀跃呼出名字和我一起拥抱相识,屡对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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