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塔英烈传第二回 顺子领路参军动员闹革命，投奔八路驱寇杀敌逞英雄（常玉河）

金莲川文学

　　（一）
　　话说顺子告诉大东子四人他参军当兵了。喜子问顺子，参的什么军？当的什么兵？顺子道，他参加了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是人民的队伍。四个人一脸茫然，似懂非懂。顺子告诉他们是穷苦人的队伍，专帮穷苦人的，为穷苦人办事，杀鬼子打汉奸的队伍。大东子道，哥你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当的八路军吧？喜子，春儿，根根都齐声附和，是呀，是呀，把你这几年怎么回事，说给我们听听吧！顺子道，好，告诉兄弟们。上回话说，顺子姓刘，密云人。在塔黄旗为大东子打报不平打了东家后，以为出了人命，吓得一溜烟儿跑回老家。到老家正巧碰上表哥所在的部队——八路军平北军区游击支队。表哥姓张，是游击支队的一名连长。表哥趁部队路过的机会，顺路看母亲也就是顺子的姑妈。表哥十几岁就去南方了，没想到表哥当了八路军，还是八路军连长。顺子高兴极了，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一古脑倒给表哥，缠着表哥非要跟着表哥当兵去。表哥见顺子头脑聪明，身手敏捷，身强体壮，特别是听表弟的遭遇，很是同情。也知道顺子身上有功夫，也就答应顺子给自己当传令兵。姑妈知道顺子无依无靠，又摊上这事儿，由他表哥带着也就放心了，抹着眼泪和顺子、儿子吃了顿饭。闲言少叙。话说表哥带着顺孑回到部队，向指导员介绍了顺子，找文书办理了参军手续，领了一套军装换上。又给顺子起名叫刘英杰，从此刘英杰给表哥当传令兵。刘英杰在八路军部队里学文化，学打枪，等。刘英杰本身有武功的底子，加之心眼儿活泛，打弹弓，甩手榴弹，都很准。表哥又精心地教刘英杰操枪射击，刘英杰凭着勤学苦练，又有打弹弓的基础，手、眼、心相配合，练三点一线。不到半年时间，刘英杰能用步枪在一百米左右打家雀。手枪练的，听着鸟飞过抬手鸟落。一次团里组织比武，刘英杰在比武场上，拳掌并用，腿脚凌厉，翻转腾挪，虎虎生威。势不可挡，攻守兼备。连着打败了三个警卫高手，比武场上群情振奋，呼喊加油，好不热闹。最后团警卫班长出场，只和刘英杰斗了个平手。团长看到刘英杰不到二十岁有这么好的功夫，对刘英杰非常喜欢。团长问刘英杰枪法怎么样？刘英杰洪亮回答道，报告团长，入伍半年，枪法不够精准。团长瞄了一眼，拿过一把汉阳造，命警卫员在一百五十米左右的墙头上放了三个苹果，给了刘英杰三发子弹，命令刘英杰用卧跪立三姿势打这三个苹果。刘英杰沉稳地接过步枪：但见：

　　人卧枪响苹果碎，众人呼喊震天响。
　　单腿跪地又一枪，苹果打飞落地上。
　　紧接再来第三枪，果肉飞溅空中扬。
　　在场将士齐拍手，呐喊叫好满全场。


　　团长大声喊道，好枪法！半年时间练得这么精湛！表哥连长赶紧跑到团长跟前，大声喊道，报告团长，这还不是刘英杰最拿手的。最拿手的是他投手榴弹，又远又准。打弹弓在十丈左右弹无虚发。团长命拿十几颗教练弹来，命人在墙上挖了个一尺半见方的墙洞。从墙根用步量了三十五步不到四十双步。一单步是二尺半一双步五尺。在地上划了一道印儿，命令刘英杰站在线外往墙洞里投手榴弹，刘英杰看到，上到团长政委下到战士们几百人在看着自己，热血沸腾，力量倍增。甩了甩胳膊，抓起手榴弹，助跑，加速，一个鲤鱼打挺，挥臂往墙洞投去，一口气投了十棵，颗颗进洞。刘英杰缓了缓气，左右两手各抓住了一颗手榴弹，右手刚投出一颗，左手的也出手。右手的在前头飞，左手的紧随其后，不偏不斜的，依次进了墙洞。你说奇不奇？团长看后大喊，投得好！真棒！问连长道，还会打弹弓？我看看。正好房脊上有一伙老家雀儿，叽叽喳喳乱叫个不停。团长一瞄一指，刘英杰悄悄向前走了几步，掏出弹弓对着家雀儿打去，家雀儿尖叫滚下房脊，掉在地上死了。团长一看来了精神道，你还会什么使出来让我看看。刘英杰手指五六尺高的院墙道，这墙挡不住我。团长道，你过过我看看。刘英杰道，是。对团长道，首长请看——说时迟，那时快。刘英杰紧跑几步.，嗖地一声飞过墙头。团长和战士们没看清楚，刘英杰是怎么飞过五六尺高的院墙的。大家楞神时，刘英杰又飞了过来，跑到团长面前，报告团长，我就会这些。团长道，小伙子，你会的真不少呀！又问道，你叫什从名字？刘英杰。刘英杰，今年多大了？十八岁。团长道，好。——一连长，刘英杰表哥答，到。下午送刘英杰到团部警卫班报到！连长道，是。这正是：

　　革命战士刘英杰，受训半年有三绝。
　　蹿房越脊武功高，投弹射击打麻雀。

　　欲知后事如何，下次接着说。

　　（二）
　　话说张连长即刘英杰的表哥和连司号员，把刘英杰和他的行李及生活用品，送到团警卫班时，和团长走了个对面。张连长、司号员、刘英杰，同时向团长敬礼，道，报告团长，刘英杰，前来报到。团长道，好。把物品放宿舍，来团部一趟。刘英杰道，是！到警卫班，班长和战士帮刘英杰安排好床铺。班长是河南人，姓程，说话轻声慢语，但是军事素质非常好，功夫也很了不起，班长在比武场和刘英杰打个平手的人不多。班长的个头和刘英杰差不多少，稳健，机灵。当兵两年多，多次参战，武功高，枪法准。当兵前在少林寺学过武，打过猎，枪法特准，指哪打哪，从不失误。在关健时刻，曾挺身而出，救过好几次团首长，深得团首长信赖。警卫班十二个战士，个个是高手，人人有绝活。张连长叮嘱刘英杰，虚心地向老战土学习枪法，学习文化。刘英杰放好物品，向班长请假道，团长让去他那儿一趟。班长道，咱们一起去。说完班长跟着刘英杰，由张连长领着去团部，在去团部的路上，张连长向刘英杰介绍道，团长姓钟，叫钟辉，江西人，一九三二年参加革命，一九三四年入党，同年参加红军，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长征时任红三师连长，抗日战争时一二零师三五九旅，王震部下，后调平北游击支队政委，兼独立团团长，身经百战，多次负伤，敢打硬仗，恶仗，以出奇制胜闻名。正说着来到团长门口，警卫班长喊道，报告。团长答话，进来。警卫员小杨出来，这小杨比刘英杰大两岁，中常个，给人感觉非常机灵。两只眼睛不大，滴溜乱转，那天和刘英杰比武功，一胜两负，败给刘英杰，手使双枪，指哪打哪。小杨把班长、张连长、刘英杰让进屋，向团长敬礼，报告，团长向警卫班长指示，明天让小杨带带刘英杰，回身对张连长道，等小杨把英杰工作带熟了，让小杨去你们连当个班长，煅炼煅炼，成绩突出，再送军区培训学习，在团长给警卫班长和张连长作指示的时候，刘英杰仔细端详了钟团长，南方人的特征，大额头，深眼睛，高鼻梁，个子不算太高，干净利索，说话干脆，声高。他的左腿在三八年太行山时和日本鬼子的一次战斗中负过伤，走路有点拐。团长指示完，警卫班长带走刘英杰，张连长，回本连队。按下不表。这正是：

　　警卫战士了不得，个个身上有绝活。
　　如今加上刘英杰，驱妖打鬼斩阎罗。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接着说。

　　（三）
　　话说第二天，小杨教刘英杰怎样做好团长警卫工作和如何完成照顾生6活起居等任务。经过几天的观察学习，刘英杰在团部给团首长做警卫工作，逐渐进入了角色。加之尽心尽力，认真负责，受到了团首长的一致好评和认可。利用空余时间练习小杨教的右手打枪要领，英杰自身有左手打枪的基础，练双手打枪，心眼手齐到，很快就适应了。又加上认真学习文化练习写字，几个月下来，右手打枪学得很快。团长告诉英杰，打枪，首先是眼快，紧跟心快，接着手快。眼睛看到，心能想到，手要掏枪利索，出枪要快，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时将敌人击毙。刘英杰只要不睡觉，右手练从腰里拔枪，出枪。为了出枪快，把左手用的盒子枪枪管上的枪瞄子磨掉，为把枪别在腰里时，拔得利索。因有枪瞄子往外拨枪时，容易挂住枪。刘英杰左手打枪根本不用瞄，抬手凭感觉就能击中目标。他的刻苦努力，认真学习、拼博的精神，深得团长的喜爱。只要团长喊英杰，就会听道到，即便就是在半夜熟睡中。在给团长当警卫员，跟随团长开始，刘英杰在小时候放牛羊练就的功夫，在战斗中都用上了。在一次反扫荡战斗中，被敌人围追堵截，团首长几天几夜没合眼。战斗结束已是太阳快落山，利用清扫战场空隙，团长找间屋子，倒头便睡，英杰在给团长警卫着。刚点灯时分，他就听着外面嚓嚓的草声，跑出屋外，在黑暗中看到有两个人影从玉米秸草垛里跑了出来。英杰大喊，谁？站住！那两个黑影听到喊声，回头照刘英杰打了两枪，调头就跑。刘英杰一看是敌人，抬双手啪啪啪啪四声枪响，两个家伙应声倒地，吱嗷乱叫，把枪摔出有一丈远。团长和别的干部战士听到枪声全跑过来。拿火把一照，原来是一个日本鬼子小队长和伪军中队长，俩家伙拿枪的手腕上和干腿梁子上各中一枪。刘英杰在黑夜中，顺着枪响的声音打出去，头两枪打中了鬼子和伪军拿枪的手腕，把敌人的枪打掉。又打两枪，击中了两个人的干腿梁子。把敌人腿打断，想打手腕子伤了，想跑腿打断了。刘英杰不想要他们的命，打伤他们是为了留活口。如果刘英杰不想要活的，他俩再有俩也经不住刘英杰打呀！
　　团长命人先将这两人抓起来，给包扎了伤口，再审问那个伪军。伪军道，他是伪蒙疆保安团的一名中队长，姓杨。这个日本人是山田联队的一个小队长，这次遭到四十团的伏击的，是日本关东军第九旅团山田联队本田小队。十五名鬼子，三十多名伪军全被独立团击毙、俘虏。他和鬼子见跑不了，钻进了玉米秸秆垛里，想等天黑没人时再逃跑。两人看天黑了，外面也没动静了，以为八路军走了，悄悄地从玉米秸垛钻出来，看看无人正要跑时，被打伤活捉了。团长听完后命令部队马上转移，把俘虏的鬼子伪军押走，把两个受伤俘虏也抬走，以免敌人来报复。刚说完刘英杰把团长战马牵过来，打好嚼子，紧好马鞍子、肚带，帮团长上马后，刘英杰也上了战马，随大部队转移，消失在夜色中。这正是：

　　英杰双枪了不得，指哪打哪不会错。
　　要你活来死不了，要你死来不得活。

　　欲知后事如何，下次接着说。

　　（四）
　　盛夏，拂晓，大山沟深处，白桦林遍地。到处悬崖峭壁。
　　话说在突围的第二天早晨，突然侦察兵来报告，四面都是鬼子和伪军，我们又被包围了，钟团长命令抢占山头准备迎敌，时间不长，敌人黑鸦鸦的冲了上来，钟团长组织部队，打退了敌人的第一次冲峰后，钟团长和贺付团长商量，由贺付团长带领一个连，从山上岩壁崖下悄悄地滑下去，绕到敌后面袭击敌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突围出去，到密云大南山里集合。贺付团长领二连走后，敌人又组织了冲锋，钟团长领着部队击退了七次冲锋，敌人又组织了第八次冲锋。这次步兵端着刺刀，骑兵也下了马举着马刀冲了上来，战士们的子弹打光了，投手榴弹，手榴弹.投光了，抱石头往崖下砸。敌人一窝蜂冲了上来，四十团的战士们枪上了刺刀，和敌人展开了白刃战。刘英杰手使双枪保护着团长。正在危急时刻，敌人后方的炮弹开了，紧接着，敌人后方枪声大作。是贺付团长在敌人后面开了火，将要冲上山头，到了四十团阵地的鬼子伪军.听到身后枪声大作.吓的掉头往回跑。钟团长指挥部队，反击敌人，又打退了敌人的第八次冲锋。团长命令，乘敌人败溃下去之时，把前沿阵地和阵地上鬼子伪军丢掉的枪支弹药收捡回来补充自己。此时太阳落山了，天快黑下来。钟团长命令部队稍加休息，检查伤亡情况和装备弹药。战士们匍匐的爬上阵地前沿，搜捡武器弹药。天全黑了敌人停止了进攻，缩小包围圈，以求待援。钟团长命令丢掉行李，抬上伤员，在南面包围圈撕开个口子，突出重围。大家准备好后，钟团长上了战马，命令部队冲下山去，和敌人混战一起。刘英杰骑着战马紧跟团长的红马，在与敌人混战突围时，团长的战马腿被敌人枪打断，马失前蹄，把钟团长摔下马来。这时有六七个鬼子向摔下马的钟团长扑了过去。在这关键时刻，刘英杰手使双枪.一枪一个把六七个鬼子全击毙。刘英杰跳下马把钟团长扶上自己骑的战马，照马屁股狠狠得抽了一鞭子，战马驮着钟团长冲下了山。刘英杰紧拉着马尾巴，也下了山。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混战，四十团终于冲出了鬼子的包围圈。
　　部队从根据地突围两天两夜一顿饭没吃，大范围的机动，非常疲惫。除警戒外，东倒西歪的就地取材睡着觉。团长和各营连长商量解决吃饭问题时，侦察兵回来报告，偏东南三里地有个小村庄。团长听完侦察兵汇报，喊，刘英杰牵马过来，叫上三营长领上一排人奔小村庄过来。到小村庄一看，有五六十户人家，大部分还没起来。找来一个老乡一打听，这里归四海也是山区。团长命令侦察兵往南侦察三十里，探明情况，回来报告。命令部队借老百姓锅做饭。部队吃完饭继续休息，天黑后转移。敌人的这次夏季扫荡，出动了张家口，承德，北平等地鬼子伪军6000多人，对我平北根据地分割包围，分片扫荡，妄图将我平北军区部队就地歼灭。敌人这次计划非常周密，手段毒辣。他们一面安设据点疯狂地实行三光政策，搞治安强化和强制并村，驱散居住山沟里的群众到敌人设立据点的村里，切断与我军的联系。这个山村看来还没有被敌人驱散。部队在这个村周围的大山树林里隐蔽休息了一天，天黑之前吃了晚饭，准备了干粮，部队继续往密云方向撤退。快到丰宁密云交界处时，遭遇了鬼子。由于天黑林密，敌我双方混战在一起，枪声大作，敌我双方相互都摸不清对方兵力。钟团长命令不准恋战，边打边退。刘英杰用背包带拴住团长骑马的鞍绳上，这头拴住自己的武装带上，手使双枪边打边退，寸步不离地护卫着团长。鬼子伪军摸不准我军兵力，也只能对峙应付作战。四十团为了摆脱敌人，不敢恋战，化整为零，翻山跨沟一路奔波，天亮之前来到密云以北的大南山部队集合的地方，突出了敌人的包围圈，和贺副团长的部队会合，找了个小村庄住扎下来休整。这正是：

　　四十四团反扫荡，英杰尽职护团长。
　　突出敌人包围圈，勇敢抗敌好顽强。

　　（五）
　　话说一天，团长把刘英杰叫到面前，对刘英杰道，你跟我一年多了，文化、学习得很快，军事技术也很过硬，支部书记要找你谈话，你过去吧。团机关支部书记，是团政治处严付主任。刘英杰到严付主任门前报告，里面喊进来。刘英杰向严付主任敬礼。严付主任让刘英杰坐下，给刘英杰倒了一杯水，.根据你在战场的表现和对警卫工作的认真负责，你自己的申请，以及组织对你的考验，经支部研究决定，让我对你进行组织审查。钟团长和你们班长做你的入党介绍人。严付主任对刘英杰的家庭及成员情况进行了认真询问后，告诉刘英杰准备入党宣誓。
　　独立团团机关支部召开新党员入党大会。刘英杰和十几名新党员在支部书记——严付主任的领誓下，握紧右拳伸右耳高，面对墙上挂着的党旗高声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坚持执行党的纪律，不怕困难，不怕牺牲，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到底。宣誓人，刘英杰。从此刘英杰成为光荣的共产党员。
　　一九四二年夏季大扫荡，整个华北，在日本岗村宁次司令官的指挥下，实行野蛮的三光政策，给我晋察冀根据地军民造成了很大损失，是抗战最艰苦的阶段。但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运用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紧紧依靠人民群众，粉碎了敌人的阴谋。根据地军民克服困难，重建房子，恢复生产。为重振士气，部队开展了练兵、学习运动。刘英杰的警卫工作由新来的同志接替，钟团长派刘英杰和一部分同志到晋察冀军区学习班培训学习。刘英杰告别了钟团长，团长问刘英杰需要什么？刘英杰道，什么也不需要，只想把自己用的两把驳壳枪带在身上。团长知道刘英杰爱枪如命，答应刘英杰左手用的那把磨掉枪瞄子的驳壳枪带走，另一把留下。刘英杰依依不舍的放下那把驳壳枪，背上行装，和一起去学习的同志们上路，奔晋察冀军区所在地西山。来参加学习的，是各个军分区和各个团派来的骨干分子及培养对象。学习班开学典礼，军区副司令员肖克讲了话，说这是一次难得学习机会，鼓励大家认真学习，加强训练，在学习期间克服困难，把自己培养成军政合格的八路军战士。
　　刘英杰在军区学习班学习了三个月，结业典礼上，晋察冀军区司今员聂荣臻，给学员们讲了话，告诉学员们，你们回到本部队深入敌后象尖刀一样插进敌人心脏，发动群众，组织武装，与敌人战斗到底，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刘英杰在军区学习毕业后，返回第十二军分区40团。(原平北军分区已改为第十二军分区)钟辉任军分区副司令员，兼第40团团长。刘英杰看望了老团长，返回当警卫员时的老连队。原任连长张连长，升任营长。到连队报到后，任十二班班长。过完新年，一九四三年春，第十二军分区，人们叫习惯了平北军分区第40团粉碎了敌人的春季扫荡，部队在休整。团部来人通知，张营长让去晋察冀学习的几名班长，排长，到团部接受新的任务。晋察冀军区针对敌强我弱形势，指示将平北军分区部队收缩调整，化整为零，组织敌后武工队，游击队，到敌后袭扰打击敌人，到人民群众中发动群众，减租减息，扩大根据地，发展壮大队伍。到乡村发展党员，建立支部，发动人民群众共同抗日，清除汉奸，特务，狠狠地打击敌人。刘英杰根据党的指示，接受上级交给的任务，单枪匹马，返塔黄旗，发动群众，组织游击队。
　　这正是：
　　英杰进步成党员，军区培训为骨干。
　　如虎添翼英雄胆，打垮鬼子惩凶顽。
　　欲知后事如何，下次接着说。

　　（六）
　　话说刘英杰在山上大石头旁找到大东子，找到这些以前同甘共苦的兄弟们，大东子，喜子，春儿，根根，听了刘英杰的讲述个个摩拳擦掌。根根，让刘英杰今天晚上领着他们去端了警察所，杀了宋清这个狗汉奸。春儿也跟着叫，走，咱们今晚上就干。东子道，先听听大哥的。春儿道，要端警察所也不能今天端，咱们也没准备呀！刘英杰道，先别急，弟兄们听我说，你们真想跟我干吗？东子道，从现在开始，我和大哥永远不分开了。春儿道，还说啥呀。跟定你了。根根道。喜子道，听大哥的安排。根根道，我今天就和你走。刘英杰安顿好大家，让各人原路返回，叮嘱东子监督好他们三人，别出意外。让大东子今天早些回去和东家说明要去北平干活，让东家另找羊倌。说完后转身下了山，消失在山川之中。大东子在太阳一杆子高时打哨，点够羊数，赶羊下山。心里非常开心，今天才知道顺子哥出去参加了八路军，心想自己以后也和顺子哥一起去参加八路军，顺子哥讲的话虽似懂非懂，但是有一点，东子相信顺子哥是好人，他参加的队伍一定是好队伍，心里高兴顺手在路边撕下一片草叶含在嘴里吹起了小调。——大老爷我赶羊下了山坡，过了那山坡吆，淌过我那杏的河哪……
　　那大东子赶羊回到羊圈，圈好羊后，直接到东家屋里，东家五十多岁头戴瓜壳帽子，身穿蓝长衫黑底红团花坎肩，躺在炕桌旁，手拿烟枪，见大东子进来深吸了一口大烟，对着空中吐了个烟圈，喝了口水，欠起身道，大东子，今天回来这么早？东家小老婆手拿大烟钎子，在挑大烟灯灯花道，羊吃饱了吗？大东子道，吃饱了。东家道，有事吗？大东子道，你找羊倌吧！东家道，找羊倌？你干什么呀？大东子道，我和葫芦白菜的去北京火车站干活去。东家小老婆道，这个时候去哪里找羊倌呀？东家道，不行，没地方找羊倌去。大东子道，行不行我也不干了。东家道，你不干了，我没地方找人去。再说了现在找人放羊需要高工钱。大东子道，活我是找好了，想出去多挣点儿钱。东家道那八个月工钱给你四个月的。东子道，行。东家小老婆道四个月不行，给两个月的。东子咬咬牙道，两个月也行。东家道，给三个月的工钱。东子道，行。东家喊，老李——老李是长工。老李应声答道，哎。老李进了屋，东家吩咐去和东子把羊数清理一下。说完又躺下，小老婆给东家大烟枪上按了个大烟泡，又吞云吐雾起来。老李问大东子，怎么不放羊了？干什么去呢，有事干吗？大东子道，和葫芦白菜的去北平车站干活去，根根，也去。老李道，不放羊也好，总不能放一辈子羊吧。
　　长工老李和大东子到羊圈清点一百二十六只羊一只不少。老李回东家羊数不少。东家让小老婆付了东子三个月的工钱。吃完晚饭后，大东子到喜子家，和喜子说，放了八个月的羊，东家只给了三个月工钱。喜子道，有钱人家心都是这样黑。有钱娶小老婆，抽大烟，赌钱，舍不的多给受苦的一分。哎，给多少算多少吧，以后找他们算总帐。大东子问喜子去和大爷叔叔们说了吗？喜子道，我看咱们谁也别告诉了，等以后回来，再向大爷叔叔们解释吧，小心走露风声。喜子道，你今天晚上也别去根根和春儿那里了，明天我告诉春儿，你叫上根根，晚上都来我家，咱们住在一快儿，后天早晨，天不亮乘着黑一起出村。大东子道，好，我回去了。大东子回去，长工李大叔问，大东子和谁一起出去干活？东子道，和喜子葫芦白菜的人领着，说是去北平火车站干活。李大叔道，出去闯闯也好，光给东家放羊能有什么出息？放一辈子羊，恐怕连个媳妇也娶不上。贾家的姑娘知道你去北平干活吗？大东子道，不知道。你应该告诉人家孩子，不言不语的走了，人家孩子惦念。大东子道，明天告诉她，说完睡下了。两个长工叔叔问什么，大东子装睡着，在想自己的心事。想起母亲领着弟弟跟着继父去了坝外，两年了不知她们母子生活的好不，能吃饱饭吗？想起弟弟听话吗？眼晴不由得流出了热泪。又想起杏姑娘对自己的好，心里暖和和的。想起这两年大爷大娘、叔叔婶子对自已的照顾疼爱。大东子是常家五门年龄最大的男孩，十几个兄弟数他最大。想起小弟弟们对他的好，不由得眼泪流湿枕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做了梦，梦见自己和顺子哥骑着马，背着枪，打欺负穷人的汉奸，这也是日有所思，梦有所想吧。第二天吃过早饭，大东子到商号里，给杏姑娘买了一块包头的红花布，悄悄地掖在怀里，来到杏姑娘家的地里，杏姑娘正在地里割青玉米，大东子悄悄走到杏姑娘背后，用双手捂住杏姑娘的双眼，杏姑娘呀的一声，用双手掰开一看是大东子，红了脸，笑骂道，死玩意儿，吓死我了。一会儿低声对东子道，今天没放羊吗？一年365天，就是过大年不放羊，能歇上两天，363天都要出工放羊。今天是怎么了，年不年节不节的，歇工了？大东子道，我不放羊了。我来看看你，明天和喜子跟葫芦白菜的，去北平火车站干活去。杏道，行吗？东子道，行。杏道，靠的住吗？大东子道，靠的住，放心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花布，递给杏。我给你买块花布，你留下包头用吧。我不在了，看见花布就看见我了。杏姑娘看看花布，看看大东子，不由得哭了。大东子道，别哭了，我挣了钱会回来看你的。有钱给你买花布做一身新衣服。杏姑娘边抹眼泪边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递给东子，拿上去北平了看见手绢就是看见我。说话又哭了起来。大东子接过手绢放在贴身的口装里，对杏道，你回去别说我要去北平干活，等我走了有人问，再告诉他们。东子道，保重身体。说完转身，猛跑了几步，走了。回头看到杏哭得坐在了地上。东子一狠心一咬牙头不回的走了。眼里泪水哗哗地流。
　　晚上天黑以后，大东子打包，包上破行李，提上放羊时用的装水葫芦，拿上随身穿的衣服，来到根根家，根根也是个破被子，找根绳子一捆，也拿上装水的葫芦，和大东子来到喜子家，喜子给烀了两锅玉米饼子，焖一锅红薯。四个家伙吃了一锅玉米饼子，春儿一个人顶两个人能吃。大家吃完，喜子把凉玉米饼子和红署分给根根大东子，给春儿分双份的，把葫芦装满水，打点好一切，只等明天四更天出发。这正是：

　　英杰动员去参军，穷苦兄弟投八路。
　　东子杏姑小无猜，相拥而别两泣哭。

　　欲知后事如何，下期接着说。

　　（七）英杰领着把弟兄  跋山涉水去当兵
　　一九四三年，初秋的一天拂晓。塔黄旗村外山路上。
　　话说四个年轻人背着破行李，挎着水葫芦，往上山上走来。来到那大石头旁边，天刚。.刘英杰已在大石头这儿等着他们。四个人都穿得挺干净利索，虽然衣破旧，但是洗的干净缝补的整齐。每个人都穿了双新鞋，他们是要跟刘英杰参加八路军的大东子喜子根根和春儿。大东子手里拿的放羊杈，喜子腰缠麒麟鞭，根根拿了一根白腊杆，春儿后背背着一把开石头的大锤，四个人身上都带着防身的家伙什。东子口袋里还多装着弹弓。四个人来到刘英杰面前，齐声喊道，大哥..…刘英杰打量四个人一遍，挺好。把你们腿上的沙袋今天取下来吧，我们要赶路。原来大东子他们四人腿上绑的沙袋只增不减，每天起来穿好衣服就把沙袋绑在腿上，今天为了赶路出远门，刘英杰才让他们四人的沙袋取下来。四个人解开裏腿，取出沙袋。数大东子最重，有一斤半重。刘英杰让把新鞋脱了，还穿旧鞋。因为新鞋第一天穿，鞋硬拿脚。走远路穿新鞋，容易把脚磨破。四个人换上旧鞋，把沙袋和新鞋放了起来。大东子搬了几块石头叠落在大石头上，有四尺来高，两脚并拢，双手伸直，提气，一个旱地拔葱，嗖地站在了叠落的石头上。根根看见东子跳上叠落的石头上，也一个旱地拔葱跳了上去。大东子道，喜子试试？喜子道没问题，也嗖地跳了上去。春儿道，这么高算啥呀？我也行！说完也噌地窜了上去。刘英杰道别显摆了，我还不知道你们那两把刷子？我们赶紧赶路吧！说完领着他们翻过山梁，说说笑笑地奔大海陀方向走去。大东子他们四个从来没出过远门，特别是大东子，自从十一岁拿上放羊鞭，到现在快六年了，每天是白天在山上，晚上回屋睡觉，无论刮风下雨，每天必须出去放牛放羊。下雨别人往家走，东子赶着牛羊往外走。夏天一身水，冬天一身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以前刘英杰在时有刘英杰和他在山上说话，教他练功。刘英杰走后，东子自己放羊，无人和他说话，虽然闷得慌但也有好处。这三年大东子自己在山上练往大石头上跳，练弹弓打鸟，练羊杈打野兔、野鸡，练羊鞭抽打野老鼠，上树、爬山，在山涧中石崖边翻山越岭，几年的时间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大东子这些年就很少，几乎是没有白天和这么多人在一起走路、说笑，今天和这么多好兄弟在一起，特别是刘英杰领着他去参加八路军，心里一高兴，兴奋劲一上来，平时不爱说话的他，今天也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对着刘英杰问这问那。问共产党是干什么的，问八路军的官象宋警长那么利害吗？刘英杰告诉大东子，共产党是个组织，大家到一起团结在一起，共同商量大事。八路军的官不叫官，叫干部，兵叫战士。八路军的部队，官兵平等。吃的一样穿的一样，干部和战土同甘共苦，在部队干部象兄长，战士如弟弟，相互关心爱护，像一大家子亲兄弟似的。刘英杰边走边向大家介绍着八路军部队的情况。刘英杰兄弟五人跋山涉水，为了躲避鬼子伪军的盘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尽量走山路。饿了吃点干粮，渴了喝点涧水，干粮吃完了，刘英杰领着东子下山到农户家买干粮地瓜充饥。白天走山路，夜晚住破庙、野房，经过三天的连续赶路，第三天太阳快落山时，刘英杰领着东子兄弟四人翻山越岭来到根据地边村。
　　这正是：
　　英杰领着把弟兄，跋山涉水去当兵。
　　风餐露宿苦不怕，抗日跟定八路军。

　　欲知后事如何，下期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