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想了很多

孙志刚

母亲的手臂
像一块朽木没血络
护士的针头伸过来
疼——下意识的拒绝
药液，排斥在外
呼吸，向终点又靠近了些。

给她擦身时
对胸部的感觉直摇头
我说，喂大了五个陪床的
她说，穷归穷，都吃了奶
忽然，脸上骄傲了一下
像三月的梅，羞红羞红的。

对母亲结束的场景
设想了很多
终不能统一成模式
奶水，泪水，混杂着
流过思绪奔腾的河。
乘着她微弱的喘息间
挨她的脸，依她的怀
此时，就是被打一巴掌，
乖儿子，也好享受呀！

2017.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