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古城

月亮的脸

    清朝康熙四十三年即1704年，凤凰古城落成。历经300年风雨苍桑，古貌犹存。它如空降的一条绿色长廊，它是湘西最小的一条街。沱江水穿过凤凰古城东西大街，却飘着近似我家乡的川音，街市上挂着旧年的腊肉和红红的辣椒，却也是我剪不断的乡情。
    凤凰古城中的古街，两边靠着古楼、古楼挨着青山，中间隔着河道。古楼一字横排，统一的浅黄木色，座座相邻不留距离，或三层或二层，个个方方正正的矗立，唯有每座古楼两侧边和后面是白色的墙。古楼没有雕花，没有悬梁，只有每家窗棂上细木条穿插出的小方块窗户，透着古朴。深绿的河面见不到底，河中撑杆、渡船的游客被苗家阿妹的山歌勾去视线。手工作坊店面排排皆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滚动在百米古街，晃如《桃花源记》。傍晚入城已是夕阳夕照，河边的晚餐飘着湖南的辣香，鱼头汤中的鲜美带表了我们一路赶来的青山、绿水，没有好山好水哪有好生灵。
    起身环游窄窄的街巷，昏暗的灯光中体会古街久远的生活。起源于盛世的古城，人们有幸住进这条小街淘米、洗衣、劳作、生计，依山傍水的生存下来，成为外城人的神往。从大城市不远千里颠簸此地，追求的是一份内心的平静。木门板后遗留的古韵，伴着街面小鼓店传出的歌声，给生活所累的人们驻足的渴望。我有幸住在临街的小旅馆三楼，半边墙的玻璃窗透进的灯光可以在屋里不开灯。窗对面宛如无数小星星，点点相连，红黄交错的灯光勾勒出黑夜中的凤凰古城，灯火阑珊的古楼倒影在水中，又是另一个别样的凤凰古城。水中的古城是我梦中的，水上的古城是我真真见到的，水中的可以任由我浮想联翩，水上的填补我的空虚。人间仙境，不过是青山绿水；《桃花源记》不过是民安、祥和。住下来寻一个爱人，守一处店面，余生何求？。
    十二点后的凤凰古城依旧灯火通明，却静的没有一声小猫叫。躺在伴有波光的窗下，第一次睡在离山、离水、离古街最近的地方，山水有了、历史有了、文化有了。老子《道德经》中的那句“上善若水”涌上我心头，我身在此处才真正理解此言。
    天亮了，一碗白米粥、两个叶儿芭满足了我清晨的胃，昨夜的好心境带我走进苗族服饰摄影店。店主的热情夸奖，让我如苗家姑娘，穿上刺绣的苗服戴上银饰，小脚碎步悠悠走上古街。一会打伞、一会背背篓、一会扶项圈、一会撩水，早晨明眉的阳光里我其乐无穷。店家举起相机的同时，总有三五个游人相机、手机向我举起，我微笑着、快乐着，陌生的游客同我，是来寻一处闲宁，我又何苦计较。苗族服饰在凤凰古城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不管谁穿上它在街上走，都会让人眼前亮。
    脱去苗服，走向古街深处。同行的女友兴高采烈的买了鲜花环戴在头顶，穿梭在古街，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头顶都有戴老阿婆清晨采来的鲜花做的花环。鲜花的清香如人们来这里放松的心情，鲜花在这里属于所有爱花、爱美的人。脚下的青石板，满足了我追溯古街的最高愿望，齐街的宽度、齐步的高度，一眼望不到头。古楼上木条割成的小方块窗户与地上的青石板上下呼应，随处的作坊、随处的卖家都停留在几平米的一楼，古城的悠远、苍桑不言而喻。
    另一处的古街在先前古街的背后。这里古楼低矮，两排古楼门门相对，之间仅有两米见宽的距离。相同的青石板地，伴着更真实、更陈旧的黑暗木楼，家家依旧在一楼挂着卖家的番或门牌。最突出的是姜糖作坊和银饰店，难怪不见笔墨纸岩，琴棋书画，它原本就是土家族和苗族劳动人民生息不止的地方。凤凰古城更深的是体会现实生活，如古街上的人，他们父辈的父辈种田、打鱼，今天他们开店守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