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议反腐反职工福利首要区分是否应得

那年冬天

　　反腐的影响深入各个角落，其中的一种特殊现象是，原本属于民众应得的福利，却以反腐之名被取消。恰逢节日，这种异化的反腐行为在舆论场突然变得备受关注起来。近日人民日报关注这一现象，强调“这绝不是中央反腐倡廉的本意”。从这两天舆论的反馈看，这种观点基本受到认同，在此基础上，公务人员群体的福利改革也成为热点话题。

　　自全国范围内的反腐行动开展以来，不少公务人员反映他们的收入受到不小的影响。一些人的描述提到，单位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寒酸，有人甚至用脚投票，离开体制开始新的生活。对于外界来说，这种感叹有太多的情绪成分，它们所传达的有用信息其实很少。比如说，这种现象被普遍描述为福利压缩，至于这些福利是否合理，则鲜有深入的剖析。而这正是此前舆论产生分歧的原因所在。政府工作人员的抱怨看似值得同情，但若要得到理解，就必须界定缩水福利的性质。应得和不正当的福利，显然需要区别对待。细心的读者应该注意到了，人民日报文章的表述是“应得的福利”，意思就是，只有正当的福利才应延续。

　　反腐并不等于反福利，问题的关键是发的何种福利。“福利”一词大有学问，在不少政府部门和企事业单位，过去普遍将工资之外的收入视为福利。年终奖是福利，单位分房也是福利，显然，这些福利未必都合理，它们有的只是“部门红利”，“福利”只是外衣，实质是变相的腐败行为，受益者心照不宣，一经曝光往往要受到问责。这种所谓的福利和腐败仅有的差别在于，它让多数人受惠，是一个群体或者一个部门的腐败，将责任局限于个人可能不合适，因为长期的制度惯性默认了这种“福利”。但是，今非昔比，当前反腐声势浩大，这种不合理的福利，这种延续已久的制度惯性，恐怕需要告别了。

　　在丰厚的福利面前，公务员的工资往往显得寒酸。要改变上述制度惯性，无疑需要去掉那些不合理的福利。一个自然而然的问题是，哪些福利不合理，正常福利的分量又该多重？回答这些问题并不困难。对于前者，完全可以对照其他国家的待遇情况。比如医疗养老并轨，是世界各国的趋势。公务员首先是公民，像过去那种公私不分，公费看病的福利当然该取消。对于后者，正常的福利观应该是，福利为劳动者的收入锦上添花，因此，公务人员的收入应该主要通过工资来体现，福利则只是收入的一小部分。

　　体制内的福利之所以出现合理与不合理的争议，并不在于定义上的困难，而在于过去特权施加了太多的影响，从根本上说，要让公务人员的福利回归正常，除了要建立常态的人事管理和绩效考核制度，关键还要消除特权。对于那些不合理的福利，今后确有必要给予清除，但若不重视对权力的监督，恐怕这些福利又会变换包装，重新出现在我们周围。

　　经过一系列的反腐行动，一些应得的福利被取消，这种矫枉过正的情况的确需要予以重视，但这并不意味着要回到过去那种充斥着形形色色福利的制度格局中。反腐不仅是针对几只大老虎，“众人的腐败”也应该受到足够的重视。人民日报在为基层公务人员争取福利时强调的是“应得的福利”，对于那些“不应得的福利”，尤其是部分群体不为外界所知的福利，是该杜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