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秋

真爱是谁

    这个国庆假期，我没有随外出游玩的人流去风景名胜游揽山水，而是去了我的老家，去看看我的母亲，去找寻一些儿时的记忆。
    我的家乡位于定西安定石峡湾乡，是一个不起眼的北方小山村，住着三十多户人家。和全国大多数乡村一样，本来人就不多的老家，现在各家留守的也基本上只有老人和孩童。自我记事时起，几十年来，家乡的自然风貌一直都是这样，山还是那样的山，沟还是那样的沟，只是近些年来，退耕还林，保护生态，加之雨水多了，原来较为光秃的山绿了许多，增添了些许生机。清晨云雾如烟缠绕在山头，飘渺之间有一丝江南的味道。家乡人的生活，也有了较大变化，乡政府所在地，出现了三四层高的楼房。已是仲秋时节，夏粮收完，地里几乎全是待挖的洋芋。洋芋是乡村人的主要经济作物，乡村人除了外出打工，就是耕耘自家的田地。现在，有的人家完全放弃了种地，地荒芜了不少。今年，雨水偏少，洋芋收成可能不及往年，但这照样承载着多少人家对于通过变卖洋芋改善经济的期望。
    家乡以前虽贫但也美，现在家乡草绿山青，乡亲生活蒸蒸日上，美的更加令人魂牵梦绕。年少时生活在这里，觉得这里的一沟一山，一草一木，是那样的平常无奇，而今再看家乡熟悉的一切，那高低起伏的山，那纵横交错的沟，那迎风摇曳的树，那错落有致的房，就如一张张乡亲的笑脸，纯朴而真实，善良而亲切。
    家乡的美不在华丽，而在自然，不在热闹，而在清静。秋天家乡的夜更美，美的让人心醉。
    乡村的秋夜，静谧而安祥，没有城市的喧闹，亦无城市的灯火，除了天空中不时飞过的飞机的轰鸣和散落于山村间人家的零星灯光，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也几乎看不到有什么亮光。银河象一条白练，把碧蓝的天际隔为两半，岸的两边是牛郎织女永恒的守盼。碧蓝的天空挂满繁星，繁星闪闪烁烁，如眨巴的眼睛，亲切的让人心甜。秋风虽已微凉，不时还有些冷意，但在如此安静祥和的深夜吹来，使懵懂了一天发胀的头脑和多少有点倦意的身躯顿感清醒与轻松。
    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是养育我的福地。那个时候的秋夜，大多只是抬头看看碧蓝的天，数数闪烁的星，把心中编织的天真烂漫的梦想诉说放飞，想着外面天有多大，地有多广，总想出去看看，凭一腔热血与年少轻狂追梦。经过了几十年在外的奔波，如今再身处这样的夜晚，没有了那时虚幻的幼稚，只有而今现实的体悟，少了一些远走他乡的狂妄，多了一些重回老家的期盼。人在旅途，就是这样如放飞的风筝，不论飞的多高，走的多远，心中总有一根思念的绳子牵绊。对于家乡，这根绳子就是生你养你的老家。当心中这根绳子断了的时候，也就如迷途的羔羊，找不到来时的路。 也许，年少的时候并不觉得什么，总想挣断绳子飞向无边天际，但当岁月的痕迹逐渐留在原本青春的脸上，当时光的年轮逐渐刻在原本热血的心里，这根绳子就会时不时的牵扯你，让你的头脑里时不时的出现家乡的影子。
    家乡因了生我养我而让人眷恋，因了有熟悉的乡亲和儿时的玩伴让人怀念，更因哪里有我的父母及亲人一生的坚守让人难以割舍。
    和小时候一样，与我的母亲在炕上闲聊着，闲聊着，母亲渐渐入睡，而我怎么也睡不踏实。我的母亲年事已高，但身体还算硬朗，一辈子生活在这里，这里就是她的根，她要守望。子女们大多早已进城有各自的生活，虽然子女也都孝顺，总想让老人不再劳动，能在城里安享晚年，也免留下“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但老人有老人的想法，怎么也不想进城，即便在城里住上一段时日，也还是要回到那个一直生活守望的家园。下了一辈子苦的人总是闲不下来，虽然现在还要干些体力活，但生活得舒心应该才是最好。我的父亲已于19年前离我们远去，但父亲时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是那样的真实。父亲在的时候，辛苦劳作之余，最喜欢的就是听故事，什么西游水浒杨家将、岳飞隋唐列国志、狐仙鬼怪封神榜等等，都是他非常爱听的，而不识字的他却总能讲一些给我们听。我上小学初中那会儿，也非常喜欢看这些书，借到书以后，总要在短时间内一口气看完，有时候为了看书，在被窝里点煤油灯夜战。看完之后，常常在晚上睡觉前睡在炕上，讲给我的父亲听。我对于这些内容的故事了解除了自己看书所得外，一部分也来自于我父亲的讲述，尤其是书上没有的民间流传。父亲没有一次送过我们上学，没有给过我们一分钱，没有买过我们任何东西，甚至我们在襁褓中时也没有抱过，可言语不多的父亲总是明晓理义，善爱仁慈，留给我们为人的本份，做事的坚忍，持家的勤俭，传家的德行，是任何物质的东西都不能比拟的。
    父母永远是我们敬重和效仿的楷模。
    窗外月光如水，天空湛蓝似海，繁星依旧眨眼，飞机不时飞过……
    这就是我的家乡，秋天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