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飞呀飞

深深祝福

    南方春夏交替的季节，晴雨交织，一天可以反复变化几回，我的思维也随天气而跌宕起伏，毫无规律地呈跳跃式前进。早晨，经过婆娑的绿化树下，明明听见了夏蝉的鸣叫声，我却想起了春天南归的燕子，这两种可爱的小精灵，似乎彼此之间没多大的联系，却莫名其妙地被我搅在一起了。春燕夏蝉，秋虫冬蝈，在脑海里一番搜索后，我终于成功地把这两者牵扯起来，心偷偷一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想起小燕子，就想起了这种首耳熟能详的童谣，这首歌浸润了多少童年的岁月，香甜了多少幼稚的梦儿。记得小时候，春天来临时，小燕子便三三两两地结伴而来，在屋里屋外飞来飞去，寻找可以垒窝的地方。当时，我们村里的房屋，都是基本统一的建筑，土砖墙红瓦顶，并排三间，中间是正厅，左右两边的是房间，用墙隔开，做卧室。正厅的门前是天井，所谓天井，就是露天的，上面没有盖瓦，下雨的时候，雨便滴滴嗒嗒落下来，然后，从地上的暗渠排出屋外．天井的侧边有个自挖的水井，装上了手摇的水泵，供一家人的用水．天井的两边是两个有着透明大窗的房子，一个是厨房，一个是杂物房。人进屋，必须先走过天井，然后踏入正厅，正厅是吃饭与接待客人的地方，应该说是客厅更为合适。
    记得妈妈说过；燕子是眼光很高的精灵，一般的家庭她是看不上的，凡是能让她进屋垒窝的家庭，要不是生活物质条件富足，要不就是家庭气氛温馨和谐。可以说，燕子进屋在当时是一件很荣幸，很值得在邻居面前炫耀的光荣事。还有一个说法就是，燕子进屋，一年富足，可见家里有燕子垒窝是件大好事，但得看垒窝的地方是不是对的，要是燕子选的地方是错的，主人通常都会气愤地用竹杆把未垒成的窝捣毁，让燕子自己知难而退地搬家。在燕子垒窝选的地点上，长辈们又区分了“富贵燕”与“乞丐燕”的说法，自然就欢迎前者，而拒绝后者了。
    据村里的老人说，燕子在客厅的大梁后垒窝，是“富贵燕”，能为家庭带来好运。而在大梁前或屋檐下垒窝的，是“乞丐燕”，会为家庭带来霉运，得快点赶走。我不知道他们说得对不对，可按他们说的意思，不难理解，在大梁后，是有后靠，可以安居乐业，在大梁前是前后靠不着，住着也不安宁。在屋檐下就更好理解了，常言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燕子也一样，在屋檐下，活得哪还有自尊啊。所以，在这两个地方垒窝的燕子，人们都是拼命地赶走的。这样的说法显然是没科学依据的，可在当时，应该说是村民们的一种精神信仰吧。
    现在，时过境迁了，回头看看，村子里，本来整齐的土砖墙红瓦顶的房子，早就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时尚的小洋楼，或高或矮，或新潮或仿古，错落有致。时代在进步，人们的生活水平也如雨后春笋，节节攀升，只是，发展的脚步也扰乱了自然的和谐，人鸟共居的日子，已经离我们好远好远了。春天，每年都会如约而至，只是，再也不见了当年南归的燕子，再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