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池漫话

天高云淡

    北地出五十里有一池，名曰紫霞。池环抱于群山之间。其山甚是雄伟，山之上草木繁盛，群芳斗艳，花香而扑鼻，草绿而注目。于天气晴朗之日立于山尖，极目远眺，池中之水宛若明镜，集天地之灵气，沸沸然若有仙气出。日暮将至，霞光映于波面，分外妖娆。
    幸是有缘，万历间余从天下游至此地。是日，值仲夏时分，池水清新秀丽。池边林木枝繁而叶茂，其身形倒影于池中，清中泛绿，兼有水草招摇，偶有微风，轻抚水面，波从风动，影随波动。余见此满心愉悦，大喜，轻叹景色之绝，解行囊，坐于池边石凳，凝视池水，水清而境美，游鱼戏于池中。
    少顷，稍有倦意，寻一开阔平坦之处躺而眠，须臾已入梦乡。睡梦正酣，忽觉余又复立水池边，于水深处似见有一身影正欲有言。
    看此身影竟是一少年身影，大约十岁有四，身着学生服装，肩背书包，模样清纯，齐耳短发，干练而有精神，其之言语，余不甚懂，得其意者十之一二。似其所言者盖其年少些许学习之事。其就读于一私塾，入学以来，敏学而好问，甚得其师夸赞，其友慕其名，引以为榜样。生性好交友，故而好友甚多。每日课毕，常与其友嬉戏，每日心情颇佳，欢乐多而烦恼少。常叹欢乐易逝，时光短暂。几年光景，私塾学业毕，以优异成绩，获深造之机会。一时，于亲朋好友中声名大噪，慕其才者有之，妒贤嫉能者有之，其心甚是愉悦，观天亦蓝，水亦清；草色绿而似有生机，飞鸟鸣而似有灵气。
    正说间，一阵风呼啸而至，池水波面因风而乱，不见少年踪迹。余心中慌乱，不知何往，欲转身离去，忽风逝而水静，水面复如明镜，一身影又至，余视之，非先前之身影，未及开口，此影竟先开口说话，余努力听之，仍不得全其意。
    看此身影，略显老成，余细听其言，似与余言及学业、青春、理想相关话题。听其言知其与那少年乃中学同窗，学识不较上下，每每测试难分伯仲。怎奈有一时其不知何故，学业退步极大，此后竟一落千丈，终为高等学府弃也。此后，其求学、人生之路竟愈走愈窄，郁郁而不得志。心情抑郁良久，后参阅古书，心稍释怀。遂明白些许道理，愿说与余听，嘱余为其传播。
    其言道，所谓青春年少之时，毋庸叹息韶华易逝，水流东去之语，脚踏实地努力向前实乃真理，事业宜努力为之，不宜叹息。青春之路欢快、落寞在所难免，持一平常心坦然面对路上所遇之一切，则青春不白过。再者，为青年者，做事不可无热情，持久之决心，此两者乃成事之先决条件，有此二者便会付诸于行动，行动则事可举，如此，则成事不远矣!
    谈及理想，此一陈旧之话题。青年者主事之灵魂，可谓理想。此物，看似无物，言而有之。但凡成事者，莫不出其使然。故此，为青年者不可无理想，有理想者不可不为之而努力。此影言其由胜转衰，衰而未绝，仍可云游天下，谈论此等，不为烦心事累，功大者莫过于理想支撑是也！
    其言毕，余正欲与其细谈，怎奈这身影竟忽而不见，再也难以寻觅。余一时无助，不知如何处之，心中默念其能再次出现，解答余些许问题，渴求半日无果，回头细思其所言事理，顿觉开阔，不禁心中大喜。回头望望那紫霞池水面，似乎有一少年幻化成一青年，那青年也在一点一点老去。
    忽然间，听到树叶沙沙作响，余睁开双眼望了望碧蓝的天，天空中有霞光在闪烁，匆忙跑到紫霞池边看了看那平静的水面，水中没有身影也没有那幻成了青年的少年，只有一束束紫霞光映进水里，那么美，又那么空寂，只见斜阳从山尖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