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

孙志刚

　　春节临近，年味正浓，大街小巷洋溢在传统节日那份甜滋滋乐融融地氛围中，人们此时的脸上充满喜悦，话语之间透着对节的企盼。而母亲偏偏这时病了，好歹不严重，医生给开了三天药，由我陪着打滴。
　　年根底下，来医院输液倒清净，诺大的输液室就我们娘俩，经过两天的治疗，母亲的病情好多了，我心里踏实许多。这时，只见一个小伙子扶着个老大伯进来。老人个子不高，一件黄泥军大衣裹着身体，依偎于床上打滴。他面部峻铄两眼有神，尽显一副沧桑感，虽偶尔咳嗽，但嘴里还不停地唠叨着什么。小伙子是他的外孙，像卫兵守护在病床旁边不言不语。
　　“过年啦，又是一年。我的事你妈去办了吗？”
　　“已经办去了，你别唠叨啦”！小伙子回答显得不耐烦，而后向我们拌了个鬼脸出去了。
　　“唠叨，就得唠叨，不然你们哪记得”。
　　“唠叨吧，我听”。我于是接过话题，安慰着老人，想让他心情好些。
　　老人见有了支持者，也来了精神，升直腰板一下子坐了起来，“我给你们说说，看是不是这个理”。
　　“我是个干革命的，老共产党，知道吗？不容易呀！那年我们部队走大别山，风也大，雪也大，好几个人都摔下去了。都是小伙子，光打仗了，一天好日子也没赶上，可惜呀！我差点见了阎王，眼看滑下去了，要不是我根宝大哥用裤带拽了一把，哼，早死了！”老人述说着，眼中浸满泪水，把我和母亲都感动了。
　　“解放了，几十年了，我也忘不了我根宝大哥，人家是咱的救命恩人，不报答咱心里不舒服，过不好年呀！我每年都让这孩子他妈年前给我根宝大哥寄东西，新疆再远，也让他知道我惦记着他呢。我们是一起干革命的好弟兄，这事忘不了，你们说对不对”。我和母亲一起点头称是，并对老人竖然起敬。
　　老人的外孙和女儿一同从外面进来，屋里有说有笑不再寂寞。
　　“办了吗？”
　　“办了，你的圣旨谁敢不听，一样也没少，说实在的，人家根宝大伯不见的稀罕你那东西。”
　　“稀罕不稀罕是他，寄不寄是我，过年了，我们弟兄都活着，真是赶上好日子啦”！
　　在医院门前，我和母亲与这一家人相互道别。
　　“过年了，多保重”。
　　“对，咱这身体要对的起人呀，保重”！
　　回家的路上，偶尔听到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我搀着母亲说“就要过年了，真好”！母亲微微地笑了。

　　作于二零一一年六月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