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秋

人在他乡

    很久没有到乡村走走了，并不是没时间。平日里忙工作，周末或是忙家务，或是沉迷于城里的生活方式，而把乡村那美丽的风景给遗忘。
    自小在农村长大，直到读初中就离开了家乡，走上了求学和工作之路。
    也许是人到中年的缘故，也许是迷恋乡村的风景，也许是乡村还有眷恋和牵挂的人，也许是怀念那顽皮的童年，也许是……
    美丽的田园风光总是伴随着童年的人和事，偷蚀着闲时光，挂上心头。
    门前的那条小河，承载了童年快乐的时光。第一次消除了对河水的恐惧，也第一次喜欢上了河流；第一次学会了游泳，也第一次被呛了河水；第一次懂得了河水深浅的判断，也第一次明白了平静中的凶险。
    夏日的傍晚，是伙伴们在河水里相会的时间。迎着夕阳，走上沙滩，扑入河流，一天的疲劳全溶在了水里，那河水的凉爽浸透心肺。同伴们在水中追逐、戏耍，享受着赤条条的欢乐和凉爽的惬意，直到夜幕降临，才依依不舍地上岸，各自回家。如今的河流，河水干枯，河床抬高，清澈见底的河水不再，村里的小孩也少了份童年的快乐。
    走在田埂上，望着金黄色的海洋，那沉甸甸的稻子低下了头，就象人到中年时那年轻的锋芒不再呈现。小时候，还是集体农作，总是跟在大人身后拾起那散落在田里的一串串稻子，一天下来也就是几十串而已。可在那时的年代，已经算是私有的收获，父母那满意的笑容和自己对一份收获的喜悦，很自然地挂在脸上，满足就是那么容易。自从分田到户，改革开放以来，丰产连年攀升，经济飞速发展，物质日益丰富，缺食断粮的日子不再，可满足在一些人心里也就成了奢望。
    一年四季的果实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恩赐。夏有野梅春茶泡，冬有坚果秋酸枣，酸甜苦涩果味全，满嘴涂色腹中饱。现在的人讲究健康饮食，吃什么时令蔬菜，可市场上一年四季供应倒也丰富，都是大棚里种出来的，反季节，要享受大自然恩赐的果实，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忆起童年，心总是那么愉悦。有过欢快的戏耍，也有过恶作剧；有过共同的烧烤，也有过争斗；有过水中的游戏，也有过捅马蜂窝的战斗。坎坷也好，平坦也好；打架也好，争吵也好；伤心也好，欢乐也好；太多的人和事，随着月华的流逝，都已沉淀在童年那美好的记忆里。流年的摩力，洗去了昔日的忧伤，磨平了的坎坷，沉淀了美好。
    回到家中，看着父母开心的笑脸，忙里忙外地准备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心中有一丝酸楚。笑脸难以掩饰岁月留下的沧桑和勤劳长在手上的茧，月华刻下深深的皱纹和衰老缩小的身体，年老带来的健忘和行动的迟缓。在父母心里，孩子再大也还是孩子，走得再远也没走出父母的牵挂，欢乐未曾分享，却分享了你的忧愁。
    是秋风吹落了树叶，还是树叶回应了秋风？是思念浸湿了月亮，还是月亮勾出了思念？是童年呼唤了回乡，还是回乡忆起了童年？
    走在乡村的路上，望着深秋的落叶，追忆着昔日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