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芳菲柳成荫

午夜恋曲

    苏北的春姗姗来迟，乍暖还寒是再正常不过了。临近四月，终于见桃李芬芳满枝头了。路边处处可见的杨树已有树影婆娑枝叶摇曳。所剩不多的古柳不拒迟来的春风，伸舒二月就已剪裁过的枝条，柔软地轻涤一池春水，微荡涟漪将一圈圈的心事层层漾开。旧时的燕子却不见踪迹，偶尔有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唤醒春的梦境。记忆里已有好几年清明不曾下雨，似乎与“清明时节雨纷纷”向背，今年的清明节虽谈不上狂风大作，但也够风舞弥漫，倒是应了路人“欲断魂”的景。不过再大的风也阻挡不了行人前进的脚步。
    苏北素来有插柳的习俗，关于插柳的传说版本颇多。相传为了纪念“教民稼穑”的农事祖师神农氏的。也有传说源于春秋时期介子推曾经在晋文公危难之际割肉与其充饥而拒绝受封抱老柳树于烈焰中而死，晋文公感恩，插柳纪念，后老百姓纷纷效仿。梅尧臣【寒食】诗云：“荒山野水非吾士，寒食清明似去年。杨柳插门人竟笑，吴儿不信子推贤。”更有“取柳枝著户上，百鬼不入家”之说。其实，柳叶乃常用一味中药，有清热解毒之功效，门前插柳可以闻其香，以祛病健身才是正理，因此，人们外出踏青回来都喜欢顺便折柳于门上或屋檐。杨柳除了百媚柔情还有非常强的生命力，是最易成活的树。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柳条插土就活，插到哪里，活到哪里，年年插柳，处处成阴。于是，每逢春天清明前后会在沟渠边，房前屋后随意插几根柳条，不经意间就长成婀娜多姿的柳树了。不管源于那种传说，也不问是插在门前檐下，还是在沟渠边，只闻着那沁香，看着那轻柔，便足以让人感谢大自然的恩泽了。
    “清明不戴柳，红颜变皓首。”相传过去很多地方通常男子戴柳冠或柳叶环，女子则结柳枝成球佩于鬓边，戴柳祁吉祈福，又显生机。依稀记得儿时还会折柳枝编成草帽戴在头上玩解放军打仗的游戏，或折一柳条，用牙咬住折断的一端，用拇指食指掐住柳条的皮往下一捋，就成了漂亮的柳球，力量得恰到好处，力大了柳球就掉了。不过那时不是拿来插在鬓边，而是拿着到处疯跑着玩。嗅着沁脾的清香，看着妩媚轻柔的柳条不由得尴尬自己一个女孩怎会如此顽皮。
    随着现代生活的节奏加快，许多古老的民俗已经淡出了人们的生活,如今插柳也已有了新的寓意，就是把春色带回家，也通过观察柳枝变化测天气，民谚说“柳条青，雨蒙蒙，柳条干，晴了天”。这是老辈们的方法，年轻人出门前只需手机轻轻一点就可知一周的天气，对老人们的说法只是左耳进右耳出。许多谚语儿时并不懂，只知道提着柳球疯玩，年岁的增长慢慢长大，渐渐明白，农谚原来是庄稼人对生活经验的积累，源于对丰收的渴望。
    这个清明又是晴朗的好天气，“清明晒死柳，馒头噎死狗”，满眼葱茏的麦苗正招手含笑，似乎告诉人们今年又将是个好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