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山外

醉夕阳

    小时候，多么憧憬和向往山外的花花世界；长大了，又无限怀念和留恋山里的点点滴滴。原来，山外的世界也不是完全美好，山里的生活也不都是枯燥乏味。
    ------题记
    走过了20个春夏秋冬，岁月让人成长。历经了七千二百个黑夜白昼，时间给人智慧。有12个春秋，有四千多个日夜在山里度过，剩下的在山外活着。
    小小的，不懂事的，无忧无虑的是山里最快乐的童年。童年的院子四面环山，睁开眼睛，高山青树挡住了视线，满眼除了山还是山，也许思考过山外有一个怎样的世界？也许幻想过离开山里去过山外的生活。只是，那时还很小，思考幻想只在一瞬间就被忘却，依然沉醉在山树之间。
    那时院子里有四五个玩伴，我们在山脚下奔跑扑蝴蝶，我们在大树下捉迷藏，我们在田野里翻跟头，我们欢快稚嫩的声音在山谷里形成回音连绵不断。童年无知，不害怕虫蛇；童年无畏，不懂得危险攀高爬低；童年无虑，不明白事态风俗，只知道玩。到山上寻野果吃，到河里摸鱼捞蟹吃，到树上打鸟偷蛋玩，从来不知愁滋味。
    当慢慢再大一点，从电视上看到美丽的花园，高大的楼房，洋气的玩具，漂亮的衣服，可口的零食，眼睛里顿时放光，多么想拥有这些东西，哪怕真真切切的看上一眼也是好的。于是，开始想象山外的世界一定是美好的，开始询问自己，山的那边到底是什么？那美丽的花园里有鸟儿在叫吗？那高大的楼房里有火盆取暖吗？那洋气的玩具如我的纸风车一样好玩吗？那漂亮的衣服我穿上有外婆缝给我的好看吗？那可口的零食吃起来有妈妈的味道吗？有，一定有，山外的世界是美好的。
    虽然，向往山外面的世界，但那是可望不可即的。所以保留一份美丽的憧憬，我们继续我们山里的快乐时光。等到再大一些，上初中了，每星期走三小时的山路到学校，翻过一座高山再翻过一座高山，三年，在翻山中结束。这条崎岖的山路上洒下了汗水，留下了笑语，封存了记忆。只是记得一路我们唱着歌，一路折些野花。渴了，用树叶舀一口泉水咕咚下肚；困了，觅一块平坦石块闭眼躺下，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长大了，向往的，努力拼搏追逐的是山外世界，内心是何等的新奇和激动。当大巴车行驶在路途中，我努力的按捺住心中的欣喜与兴奋，瞪大眼睛望着窗外，我要好好看看我是怎么样走出大山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视野就开阔了，放眼望去，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山，说没就没了，我都没有看明白怎么回事。
    抱着一颗来自山里的单纯干净的心来看这个山外美丽热闹的世界。多么新奇，一条街道就是我们一个村那么宽；多么热闹，到处都是人和车；多么羡慕，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是衣着靓丽，面颊绯红。带着我的好奇心开始了我的山外生活。
    日子久了，好奇心也就去了。到了哪里都不是一日三餐，到了哪里都不是要吃饭睡觉。只是越发的觉得山外的生活更苦一些，尽管道路宽敞，尽管玲琅满目。某冬一日，于街上闲逛，见一衣衫褴褛，身体佝偻，面目痛苦的老人在街边乞讨，他的面前放了一个破破的碗，碗里只有几张毛毛钱。他的周围都是人，都是看热闹的人，有指指点点的，有可怜同情的，有不屑一顾的，就是没有向碗里给钱的，有也是给一毛两毛的。为什么山外还有人过着样的生活，于是我从人缝里挤进去把身上仅有的20块钱放在了老人的碗里，周围一片哗然，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只记得那个老人连声的对我说着谢谢。
    时间久了也就对周围的一切麻木了。原来，山外的生活并没有我们想象的美好。大街上到处都是人，但那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商场里层层都是漂亮的衣服，但那都是我们穿不起的。遇到困难，找不到一个可以帮你的人，山外的世界原来也不过如此。生活在城里多么不容易，吃饭买菜要钱；喝水水费要钱；游玩坐车要钱；没有干什么不要钱。夜晚，华灯初上，灯火阑珊，站在天桥上，孤单袭来。听不见虫鸣，轰隆隆汽车轰鸣；看不到月亮星辰，满眼高楼水泥，迷了眼，乱了心。白天，为了钱，为了所谓的好日子拼命挣钱，从前的欢乐没有了，从前的无虑消失了，整天穿梭在闹哄哄的街市，得不到一刻的安宁，蓦然，想念山里的生活。
    山里山外，各有千秋。山外的艰辛与丑陋，山里的清闲与祥和；山外的艳丽与诱惑，山里的清淡与纯洁。享受山外花花世界，怀念山里粗糙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