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叫卖声

一朵云霞

    下午，我沏上一杯热茶，凝望着窗外随风飘落的黄叶。忽然一声：“磨---剪子唻--------锵---菜----刀-------”的叫卖声，便勾起了我久远了、并熟悉的回忆。啊！还挺标准的叫卖声，久违了！叫卖人一定是一个老者吧？
    我小的时候，商业网点不是象现在这样“普及”和“发达”，家的周围也有几家小铺，都是卖些油盐酱醋、火柴肥皂或开水之类的，虽然也挺方便，但还是不如那些送到家门口的。家里缺了点什么，大人就说：“听着点，一会儿就该来了”。果然一会儿就会听到外面的叫卖声。那时候，走街窜巷叫卖的随处可见，凡是家里吃的、穿的、用的，或需要修修补补的什么都有。象卖菜的、卖香油麻酱的、卖针头线脑的、锔锅锔碗的、剃头刮脸的、旧鞋换碗的、修笼屉、卖野菜、收废品的等等。叫卖的声调也是各有特色、此起彼伏的，而且还各持有能敲打出声响的“家伙式”。在家里就能听到远远的敲打声和叫卖声，就知道干什么的来了。有时候，我们这些淘气的孩子还会追着他们，学着他们的叫卖声。如果把菜刀或剪子拿出去磨，不用在外面守着，只要外面再喊起：“磨---剪子唻------锵---菜---刀-------”就是告诉你已经磨好了。我记得我最欢看的是吹糖人、捏面人、捏泥人的，一块糖、一块面、一块泥在他们的手里几下就变成了活龙活现的作品，真是很有艺术品味。还有卖甜杆儿的，用刀子雕刻出的灯笼非常漂亮。那时候的夏天我特别盼着下雨，那样、二分钱一根的冰棍，因为怕化掉，能卖一分钱。下雨时，只要听到外面：“谁买----水果冰棍嘞------”我们就顶着雨往外跑，追着喊着：“便宜了吗？”到了冬天的晚上，一家人偎在暖烘烘的炕上，听到“青萝卜----紫心萝卜----”的叫声，我们就会缠着母亲要上几分钱，跑出去买一个回来，大家切开分着吃，有说有笑的，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
    可惜啊，随着社会的进步，这些民间的“艺术”随之失传了，在一些城市的庙会上象表演似的叫卖，或搬到舞台上作为艺术的表演，却怎么也感觉不出过去原有的味道。象现在偶尔的“磨剪子磨刀的”、“修理纱窗的”的叫卖，也大都相差更远，没有了过去的韵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