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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家乡,到了每年的十一月十二月,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时候,就是家家户户开始宰猪的日子。 在过去,生活艰苦的时候,每家每年都会养好几头大猪来补贴家用,饲料缺乏,这时候孩子们就有了用武之地,每天放学之后放下书包的头一件事就是拔猪菜,推起自制的小推车,拿上两条大麻袋。那时候塑料袋子还很少,几乎就没有,只好用又大又沉的大麻袋。有的孩子个子小,打开麻袋立起来都到了他们脖子上了,只露个小脑袋,踮起脚尖把拔来的猪菜一抱抱的放进麻袋,直到塞的满满的,再也塞不下了才高兴的满载而归了。 现在农村人民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每家每年都只养一头猪,且饲料充足都喂的个个膘肥体壮,大腹便便,胖的连路都走不了,一走一哼哼,有的体重竟达到四百多斤。
丰富的物质生活,也让这些猪悟能们享尽了人间富贵,这些大肥猪们也成了每个村子里的一道靓丽风景,在街头巷尾,墙角,树阴下都能见到它们扭动着笨重的身躯,或躺或卧享受着懒散惬意的生活。可惜它们的好日子不常,到了每年的冬,腊月,也就成了这些猪们的大难临头之时,就此它们的生命也将划上圆满的句号,成为了人们餐桌上的美食,这是农村人民一年的肉食的主要来源,也是给即将到来的春节准备着食材。
在一年一度宰猪日到来的时候,人们会在宰猪的头一天把猪控上一天(就是这一天都不给猪们喂食),为的是第二天在宰猪的时候肠肠肚肚的好处理,可怜的猪们呀,临死没能吃顿饱饭,饥肠轆轆的上了断头台。
每家每户宰猪这天也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就象过年节一样,人们忙䟿着,准备着各种宰猪必用的工具,找来屠宰的师傅主刀,找来亲朋好友帮忙抓猪,烧水,烫毛,退毛,开肠破肚,卸下头蹄,剔骨割肉,大卸八块,就此一场血雨腥风的战斗即将收场,一场杀猪菜的盛宴拉开了序幕。家庭主妇们把屠宰师傅们割下的猪的脖头(就是猪头和身子连接的地方),杀猪菜都是用这里的肉,一般都的有十多斤,客人多的家还的搭上几大块猪身上别的地方的肉,差不多的有二十多斤吧,切成大一点的方块,然后下锅翻炒,炒到锅里的肉啪啪作响时再加进佐料,放上水烧开锅再放上菜,菜是根据各家的条件有所不同,有圆白菜,长白菜,酸菜,山药等等。各样的蔬菜有各种各样的味道,但这锅菜的特殊的肉的醇香是不会变的。做这锅菜没有特殊的灶具,没有特殊的佐料,也没有特殊的制作工艺,可那锅里的肉里、菜里散发出的特殊的扑鼻的香味,就是说不出来的地道,馋的人们还不等熬熟出锅,就情不自禁的从滚烫的锅里夹一块放到嘴里,边满嘴流油的吃着,边叫着真香!真香! 就这样满满一大锅,地地道道的杀猪菜就此上桌。
宰猪这天每家都会叫来好多吃肉的,大人们忙里忙外张罗着,刷盘子洗碗拿筷子,支桌子搬凳子,请人吃肉的差事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孩子们的身上,他们兴高采烈的走东家去西家,左邻右舍,亲朋好友,东头的西头的,南街的北巷的都叫个遍,被叫到的人们也不推托,能来的都来了,有些年纪大点的老人来不了,还要打发孩子们送去一碗热腾腾的杀猪菜。 就这样一场盛宴开始了,炕上,地下坐满了人,一个挤一个,一个挨一个,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说说笑笑,热热闹闹,边吃边聊,上至国家大事,下至家长里短,其乐融融,温暖又温馨!桌上虽然只有一盘杀猪菜,吃完了再续上,吃的饭是一大锅莜面傀儡,吃完了再盛上,可人们也觉的比吃丰盛的大餐还带劲,那种场面,那种氛围是久居城里的人们感受不到的。
浓浓的乡情,淳朴的民风,人们在乎的不是吃喝,而是感受着和谐社会的气氛,这种风俗不知传承了多少年,把咱坝上沽源人民的豪爽,朴实,憨厚,热情好客,和睦相处,亲如一家,同甘苦,共患难,血浓于水的情怀,展现的淋漓尽致,好一幅小康社会,太平盛世,和谐的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美好画卷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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