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喝醉了（樊桂云）

金莲川文学

    前天上午，我和媳妇去乡下把岳母接家里。媳妇说县城东围子街上有个地方晚上唱小戏，花红柳绿的很好看，晚上她要陪岳母一起看小戏。
    吃完午饭，从外地来了几个朋友，大家要聚聚，由于我的胃不舒服，就特意安顿媳妇下午请客代我陪酒。岳父岳母都爱嗜酒，岳父去世那天的早晨还喝了3两白酒呢。媳妇也算是出生酒香门第，虽没有海量，但酒桌上你来我往也能应付一阵子。
    下午，我们提前给岳母做好饭，把岳母安顿妥当。媳妇说晚上她会早点回来陪岳母出去看小戏。岳母说，好，她在家里等着。
    出乎意料的是，一场酒宴下来，几个文友都喝得目不识丁。媳妇也是醉眼朦胧，弱柳扶风，我们跌跌撞撞勾肩搭背回了家，已是夜间10点。我费了很大的劲才给媳妇宽衣解带，拉个被子，把她安顿在卧室床上之后。我才悄悄去推开客卧门，打开夜灯，发现岳母早已进入梦乡。
    我重新蹑手蹑脚回到卧室，媳妇把被子早已踢在床下，光着身子在床翻来覆去地滚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喝两杯正好，却喝了3杯。我说，是啊。一杯2两5，喝了3杯，你的确喝醉了。媳妇说，我没醉。我说你醉了。没醉。醉了。后来想想，我不能再和媳妇争论这个没有结果的问题了。就说，你没喝醉，是喝多了，快睡吧。媳妇却说，我没多，多就是醉，你别骗人。我喝多了，我还会惦记着去吧台结账吗？我给老板娘550元，她找回30元，对吗？我说很对。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下馆子的时候爱带上你吗？媳妇说，不知道。我说，因为你是我的钱包啊。媳妇听我一说，便“嘻嘻”地笑了起来。于是我说，快睡吧，睡了就不难受了。媳妇说，好，我睡呀。呼——，我睡呀；呼——，我睡呀。就这样自言自语反复地说这句话。过了一会儿说，我要头朝东睡。我说好，头朝东睡。过一会儿又说，我要头朝南睡。我说好，头朝南睡。功夫不大，媳妇顺时针转了一圈，又回到原位。最后说，我要坐着睡。我说，难道你要打坐吗？媳妇说，我要打人，我要打死你这个坏人。世界上哪有夫妻一起出去喝酒，老公滴酒没沾，却把老婆喝得酩酊大醉的？你说你还不是坏人吗？我说我是头号大坏蛋。媳妇又说，男人是面子，女人是里子，男人不论有多大的面子，都得靠里子才能撑起来，没有里子里面撑的，面子屁也不是。我说，老佛爷说得极对，咱们别折腾了，睡好吗？媳妇说，怎么？你叫我老佛爷？我说难道叫您老太爷？媳妇说不是，你应该叫我甄嬛。叫你甄嬛？我双手抱拳，向甄嬛娘娘请安。媳妇听后，微笑向我摆手手说，免礼，这回我是真醉了，说着倒在床上装睡。
    我刚想脱衣服，这时媳妇突然又坐起来懵懵懂懂问我，是不是今天晚上我和妈约好陪她看小戏？我怕媳妇着急，忙说，没有，是明天白天你要陪妈看小戏的。媳妇说，你骗人，骗人不是好孩子。我记得是晚上要陪妈看的。说完，就“呜呜”哭了起来，并自责，我不是个好孩子，我成了不讲诚信的人，说是要陪我妈看小戏的，却让我妈落个空，我妈心里该多难过啊。
    我搂着媳妇，不停为她擦眼泪，不停地安慰，最后媳妇脸上挂满泪痕在我怀里睡着了。在睡梦里不停抽泣，说着梦话，我没有陪妈去看小戏，我不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