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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菜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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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5-6-16 22:04:5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昨日到农家院和朋友小聚,酒微酣,上一道精致小菜,荨麻口袋。新鲜的嫩荨麻叶子,切地细碎,和了麦面做成糊状,裹在面饼中。面饼很薄,翠绿的荨麻泥若隐若现,很诱人。迫不及待得开吃,味道还不错,但少了幼时凉拌荨麻的的那种原汁原味。
    幼时吃过好多的野菜,曲曲菜、野胡萝卜、猪耳朵(车前子)、黄花浪(蒲公英)还吃过榆钱……好多野菜,可不是为了换口味。
    记忆中,冬天很冷,狗将鼻子蜷缩在肚子下,找稍暖的地方卧了;猫干脆就不出门,在炕头咕噜咕噜地“念经”。傍晚时分,母亲会做一锅腌酸菜面条。酸菜真酸,似乎牙齿也在这强酸中融化了。懒懒地吃饭,看了窗外的雪花,心中就盼着春天的到来。
    春寒料峭,北方的春天总是慢腾腾的。终于,冰雪慢慢融化,冰冻的地皮可以挖开一揸深了。我和哥哥姐姐就拿了铁锹出门,像出笼的小鸟般飞向依然苍凉一片的田野。欢声笑语惊醒了沉睡的大地。走到年前就看好的田地,开始“寻宝”——挖野胡萝卜!告诉你一个秘密,挖野胡萝卜要有技巧,呵呵,就是在年前的夏日,看好什么地方胡萝卜开花!。(胡萝卜是两年生植物,长了茎杆的,根就糠了不能吃。)第二年的春天,这儿就有好多胡萝卜了。找对地方,一铁锹下去,五六根白白嫩嫩顶部有黄嫩叶芽的胡萝卜就出现在眼前。急急得捡起,用衣襟擦擦土,脆甜!再来一根!嘴就成了泥罐罐,管他呢,边挖边吃边放在小篮子中。其实,这种地方不好找,老人们为了多收获,夏日见了野胡萝卜高高的茎叶就会连根拔起扔掉。慢慢的挖够一篮子,像凯旋而归的将军似的,腆了胸脯回家。母亲笑着细心的做一顿野胡萝卜稠饭,喷香!
    在我们漫山遍野的搜寻胡萝卜的日子里,春风就暖起来了,大地变得松软,春雨滋润着旺盛的生机,悄悄播下百花的种子。放眼望去,连绵起伏的山脉仿佛披上了一件硕大无比的绿色外衣。初春的北国,虽然花儿还在孕育之中,但随便到野外走一走,那些田间地头、房前屋后,或者小河岸边,山脚之下,到处都可以见到各种野菜的影子了。
    曲曲菜首先顶破地皮,调皮的探出胖乎乎的脑袋。如果是一丛,干脆就顶起一大片泥皮,好像顶了一把遮阳伞,边上的菜芽探出头看了你,可爱吧?嘿嘿,可爱的是那种微苦的香甜。老家的曲曲菜分两种,一种微甜带苦,一种很苦不甜。甜的叶子嫩绿,秋日开黄花;苦的叶面有白霜,茎粗壮,开紫花。曲曲菜都有“奶子”,折断茎叶,就会有乳白的牛奶状汁液流出,苦曲曲的奶子能让你苦的摇头。粘在手上很难洗掉。也许就是这奶子的功效,吃一个月苦苦菜,脸色就红润起来。甜的人吃,苦的喂猪。挑半月的曲曲菜,蒲公英、车前子就长大了。蒲公英很好吃,比曲曲菜有嚼劲;蒲公英在春天开花,一朵大的蒲公英,常常胚珠暗结,有花粉的香甜。车前子的叶子真的像猪耳朵,胖乎乎的,只是吃多了嘴中发麻,舌头生涩。挖到这些野菜,或凉拌或直接下锅……
    去山上放牧,就有更多的野菜品种。小蒜,比大蒜小不分瓣,也没有大蒜那么辛辣,常常挖一大把,就了青稞面馍馍当午饭。馍馍发灰但小蒜白嫩,很有食欲!常挖半书包回家,母亲就会烧一小勺菜油浇在小蒜泥上,刺啦声中,香味能飘了半个村子。觉得小蒜不够辣?好,我带你去吃羊胡子,现在也不知道这种野菜的学名,比缝衣针稍粗,丛生,雨水好的话,能长到一揸长。掐一把羊胡子,就了馍馍,更香。不过,吃多了就有大蒜的那种“臭”。谁吃了羊胡子,不用看嘴,一米外就知道。羊胡子会开一种粉紫的小花,我们叫葱花,用油一炝,乌黑,小苍蝇似的。有次带儿子吃葱花面片,特意要了家乡的葱花,儿子不吃,说是有苍蝇。呵呵,现在儿子常常要求吃“苍蝇”,但这种野菜似乎很少见了,很少能吃到。
    雨后,我们常到山下的树林去。荨麻喜水,那儿有一条小河流过,这一片那一丛的,高的近丈。小心翼翼地走近,因为荨麻会咬人!荨麻叶子上有细密的小刺,碰一下,一个蜜蜂蛰了似的泡泡,疼死你。有人开玩笑说,某某人到树林方便,被荨麻咬了屁股。《本草纲目》上说,荨麻“辛苦,寒,有大毒。”还有医书上说荨麻"善治风肿、疗蛇毒、风疹初起,以此点之。"哈哈,乡村生活不错吧,天天吃药膳!雨后,荨麻的刺就软了。哼,你也有不厉害的时候,但心里还是害怕,小心地采了一揸高的嫩芽回家,凉拌,浇了油炝小蒜泥!咋样?流口水了吧。
    还吃过榆钱稠饭,不过老家榆树少,榆钱是母亲在劳作的空隙捋的。糯软,有一股榆树的清香。其实,我爱吃榆树叶,摘几片慢慢地嚼,黏黏的。散步时摘了榆树叶吃,儿子就说我破坏环境,呵呵,儿子哪知道我的心呢。幼时吃这些野菜时,父亲就老说他们挨饿的事,有次说到吃过刺蓬,(一种杂草,茎叶都有长刺,开紫花,很拔地:就是很能吸取土地营养的意思。后来有了除草剂,很多年没见刺蓬了)我就在一个秋日的下午,搓出成熟的刺蓬籽来吃,涩!半把没吃完,舌头就成了木棍。回来告诉父亲,父亲笑着说他们那时是少掺点麦子连杆一起在石磨上磨了粉当炒面的。我就傻眼,觉得满嗓子的刺,顿时觉得这没放油的面条很香。后来,在县志中确实了吃刺蓬的事情。幼时家贫,这些野菜,多数是贴补粮食的。不管做啥用处,这些野菜真香!和父亲的童年相比,就觉得我生活在天堂里了……
    时过境迁,这些遍地生长的野菜,曾经是千家万户老百姓因为吃不饱饭而用来充饥的食物,如今竟然成了餐桌上难得的美味佳肴。
    其实,无论世道怎么变化,不管世风如何改变,这些野菜都一如既往地平平淡淡,默默生长,只要有一抔土壤,他们就在那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任风吹雨打,斗转星移。没有人照料,它们会自生自灭;有人关注,它们就默默地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野菜悄悄地生长着,自始至终。其实,我知道,他们执着地热爱着春天和生命,散发着浓浓的清香。看着树下或者河边,地头或者山脚的那些星星点点的野菜,我的思绪也像朵朵花瓣一样,在记忆的天空里渐渐拼凑成一段段苦涩而美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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