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的回忆

柔情城市

    晨醒来，趴在床上，用朦胧的眼神看一眼窗外，如果窗外光亮一片，我就心惊，如果窗外一片黯淡，我就自然长舒一口气，好像突然间得到了什么莫大的好处。
    懒散的把手从温暖的被子里伸出来，摸索着找手机。
    一看时间，还有不多不少的几分钟可以睡，那时候我会很纠结，到底是立刻起来，还是再睡一会儿呢，这件事常常把我们难倒。
    从前，每天早晨我也是这样醒来的。只不过那时候我不必去看窗外到底是不是一片光亮，也没有手机可以摸。大多数时候，我还沉浸在美丽的梦中，野花、蝴蝶、玩具、糖果……
    鸟叫声或者鸡叫声就会在这个时候传进我的耳朵，这实际上算是极好的结果了，很多时候，我母亲炸雷一般的声音会突然降临。
    “还没睡够？”母亲推开门，用大嗓门质问。
    有时候，会是我和哥哥一起从床上弹起来，两人都还闭着眼睛，就像僵尸。但是嘴里已经回答着：“嗯，起来了。”
    妈妈转身走出门去。我和哥哥栖栖遑遑的揉着眼睛开始穿衣服。
    其实大多数时候，是我一个人突然的从床上弹起来，扭头一看，如果哥哥还在，我会暗自高兴，因为那时候仿佛也有“法不责众”这样的观念。要是哥哥不在了，我的脑袋会“轰”一声响。心中不断的埋怨他不讲义气。
    当然，哥哥并不是不讲义气，他常常提醒我要起床了，但我从来都战胜不了瞌睡虫的纠缠。
    起床后刷牙漱口，仰起头来，喉咙里的水花“咕噜噜”的发出奇怪的声音，这一阶段往往要花好几分钟。
    直到母亲再次厉声喝斥我，我才会悻悻的停下来。
    起床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就是我童年时候的记忆，所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年鲁迅在书桌上刻下的那个“早”字如此出名，因为那时候他也是孩子，而起床对于他来说，应该并不像我这样困难。
    最痛苦的事情总能让你在往后的日子里念念不忘。
    我们忘不掉高中，忘不掉艰难的起床，忘不掉那个伤害你最深的人，忘不掉用棍子抽你屁股的母亲，忘不掉一天早上起来，锅里发霉的大米，碗里金黄的玉米面，也忘不掉每天跟在羊群屁股后面呼吸灰尘的日子。
    那些最痛苦的回忆，现在却让你难以忘怀，日子越久，那一幕幕越是清晰，似乎都已经深刻在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