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开

忘不了

    三月，应是桃花最灿烂的季节了，可是今年三月，无论我怎样殷勤的期盼，无论我怎样努力的有曾经芳芳的记忆，一次次亲切的呼唤你的名字。但却无法阻止你依然离去的脚步，在陪伴我二十多年后，今年的三月你再也没有醒过来，再也不会为我开出一朵娇艳的桃花了，只留下一树干枯的树枝，如同嶙峋的手指，无助的伸向风中。只留下我孤独的站在树下，回忆与你相聚的那些岁月。
    你就生长在那个杂草丛生的乱石堆里，那堆乱石原来是烧石灰剩下的，就在那个碎石和白灰一块堆积而成的所谓土丘上，你悄悄的来了，最初的那年三月里，娇弱地你依然顽强的抓出了春天的裙角，毫不示弱的开出一树粉红的花朵，像初春的少女，在风沙的北方大地上天真的展现着你生命的光彩。等花都落了，就有细长的嫩叶儿悄悄的一天天的长出来了，那小小的桃子像害羞的女孩儿，藏在妈妈的绿色的裙后，一阵清风间，便有调皮的脸，灿然一笑，又飞快的隐躲了。偶尔有细雨飘落，那些淘气的孩子们就会飞快的长起来了，只是那些长在脸上的那些细嫩的绒毛却始终不肯让那白里泛红的肌肤露了出来。直到有一天那些细柔枝条们在也无法遮盖那些成熟的红色了，再也无法忍受那些淘气的招摇了，桃树妈妈就会像夸自己美丽的女儿那样，处处把它带到每一个经过的眼睛面前，在盛夏的炎热里，在田间劳作的干渴中，有一树这样的桃子就在面前的风中，时刻等待着你的采摘，那是多么惬意的情景呀！
    桃子很甜，却不大，但成熟的极早，苹果的绒毛还没有完全褪去，葡萄还是绿色的小颗粒，李子还是那么青涩的无法然牙齿向往，但是我可爱的桃子却成熟了，虽然它的果核却还是软软的，但是包裹果核的果肉却那么甜美了，下午的夕阳里，我提着蓝儿满满的摘了一篮满脸晕红的桃子，坐在自家的门前，端一盆水，那一条毛巾或者一把旧牙刷，甜甜的叫来门前乘凉的乡亲们一块来尝，大家一块围着那盆水，你涮涮我刷刷，然后就是赞不绝口的夸赞声。真甜呀，连那软软的果核一点也不苦。而那些细细的绒毛就在水里满满的漂了一层。狗儿趴在不远处看着猫咪们在有草丛的地方，欢快的吗扑着飞的很低的金龟子，偶尔有在夜间出没的蝙蝠飞快的掠过，山村的夏夜就那么宁静，那么平和。有了桃子的夜还会有天真的欢乐。
    桃树是自生自长的，没有人去种过它，更没有人去嫁接过它，也许是健忘的松鼠忘记了在饥饿的时候，去抛出去年秋季埋下的一只果核，便有了那颗生长在极端条件里的桃树了，大伯说；那是家桃子，好养活的桃树，只要有一点儿土让它埋住根，只要有一点水让它的花开，它就会结出甜甜的果，要是那一年的雨水多了，它的果儿就会长的很大的，只是没有那么甜了。就像咱们黄土地上的娃儿，在艰苦的条件也能很好的活着。我明白了大家为什么叫我的桃子为家桃子了。它原来就喜欢那样干渴的环境呀，每当它的花开的时节，北方的大风总是一天接着一天，飞沙走石里我却不用担心那满树盛开的花，会被无情的全部吹落，因为我发现无论怎么恶略的条件，无论怎么的干旱，到了盛夏时节。我可爱的家桃子总会如期成熟，如期给我到来甜美的岁月。真想不出来，在那样的条件下他是怎样辛苦啊！
    有一年特别干旱，长在它旁边的杂草都快枯萎了，我看着它满树的叶儿在也无力去为自己的果遮挡阳光的火热了，就挑了担水，想在它的根旁拋个坑，给它点水喝，却抛出了小石块，和已经凝结的石灰。所有的水倒下去就飞快的顺着石子的缝隙溜走了。我看到那依旧白色的石灰，一种不祥的感觉悄悄的从心头涌上来。如果就这样继续生长在这里，我不知道我开爱的家桃子，能坚持多久。以后我就细心的照料它了，为它驱虫，为它根部施上优质的农家肥，每当花开的时候，我会毫不留情的只留下很少的一点花，其余的我就用手捋去了，我不敢再让已经日渐衰老的你那样毫无节制的开放了，也不敢全部捋去你的花，我知道每一朵花都是你的一给希望呀，没有一点盼望了，你怎么可能活的快乐呢？果儿成熟了，我只摘下那几个能够的着的果，生长在高处的，我绝不会在爬上你的身体了，你已经再也经不起一点点的伤害了，就让高处最大最红，最甜的果儿就留给那些带给你生命的松鼠们吧！
    我还是没有改变你离去的坚决，我无法改变一个生命的轨迹。我理解你这二十多年来，每一次纵情的开放，你不愿意活在那种毫无意义的等待里，只愿意让生命所有的激情，在属于绽露的春季里。纵情的开放你心中不肯放弃的热切。你没有浪费大自然所给予的那份吝啬的馈赠。珍惜每一滴水，每一丝光，甚至每一滴晨露……
    你走的是那样的绝决，却没有一丝的憾意，因为；你曾经为了心中的夙愿而努力过，坚持过，还那么热切的灿烂过。站在树下的我，从你不再浓密的倒影里，苦苦的寻找那个曾经让脚印留在异乡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