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

风信子

        你喜欢下雨吗？喜不喜欢在下雨的时候静静地窝在暖暖的被子里，听着窗外的雨声沙沙作响，像有节奏的歌声。
        不对，不对，你肯定要反驳我，那是鼓声。
        那么我说的就是在一个夜雨里的鼓声。

        那是高三的一个雨夜，彼时我很迷恋星星那首歌，那种用中性的空灵的歌声，很适合在冰凉的雨夜倾听。我和同学过生日，然后，拒绝了同行，一个人站在最繁华的地段，KFC的门外，看着有些墨兰的天和雨，我将音量调到最小，所以，那沙沙的，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点点敲打着我的灵魂。
        周围的人声慢慢低落了下去，不是跑去避雨，就是打车走了。 我闻到雨水的气息，湿润，温柔。想起小时候最喜欢在下雨的时候跑去家外的那颗树洞，刚好可以容纳我的小身子，树洞里似乎有什么生物，却不觉得害怕，现在，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我已经找寻不到自己的树洞。

       渐渐觉得冷了，宽大的校服让风从衣摆处钻进来。我向一个写着牛肉火锅的巷子里走进去，不知道是不是街道比较狭窄的缘故，那雨声更有力而且节奏感更强。我四处张望，有着老建筑风格的房子下，石子路不是很整齐，那雨水打落在上面，所以声音更响吧，然后，我听到细细的，非常细的声音在说：你看，等……人会带着一……出来。另一个声音说了什么没听清楚。接着那个很细的声音说：就现在。

       我正要凑近看得时候，什么东西哗啦一下从我的耳边穿了过去，我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何况在这个有节奏的鼓声里。
       我看着那闪着灯光的酒店里，走出来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旁边是一个说不上漂亮但肯定很优雅的女子。大概走了不了几步，我可以看见在灯的反光和水泽的亮度下，两个黑影飞快地跑了过去，那女子啊地叫了一声，接着就摔在了地上，并且一滩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女子疼得大叫。男人也慌了手脚，打着电话。
       路人好奇地围了过来，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所以也走了上去。
       看那女子的样子，我突然明白，很可能是流产了。而且女子的腹部看不出怀孕，估计这个孩子很可能保不住了。
       看来是那两个黑影在作怪，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纳闷极了，之后，来了一辆大奔轿车，车上马上走下来一个贵妇人样的女人，走过来，和男人说了几句话。摔倒在地上的女子很无助地看着他们，嘴唇已经发白了。
        我偷偷站在一边，拨了120的电话。
        大致的猜测，那年轻的姑娘，可能和男人有亲密的关系，并且怀孕了，贵妇人很可能是男人的原配或者什么。
        所以，那两个黑色的影子，是不是关于差遣的东西不得而知了。
        不管人世的恩怨或者怎样，孩子毕竟是无辜的。看来，多么美好的鼓声，也无法冲刷人类的某种阴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