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 守

濡水源

一 序

妻子是小学教师，干了没几年。

总是唠叨着她的学生。

那些留守的学生。

父母都在外面，一年一年的，

都是跟着爷爷奶奶，姥姥姥爷。

孩子的事情，也让我这不老不小的人感慨。



二 该死的初八

大年过了，他们要走了。

还是提着那黄旧的旅行包，

还有那白粉相间的蛇皮袋子。

悄悄的站在奶奶身后。

望着他们，这回走了什么时候又能回来。

大巴车的门，那么蹭的一下关了。

车就那么走了。

顺着山口，缓缓的出去了。

外面那个世界，“我”可以去么？

问过他们多少次了。

他们眼中嚼着泪，没办法回答我。

奶奶拉着：“孩子，咱回家吧。”

还是那么痴痴的望着。

那车已没了踪影。

这该死的初八，每年如此。

恨死这该死的初八了。



三 老师的圆规

开学了，妻子说这学期要讲圆了。

我说，告诉孩子买圆规了？

告诉了！

可是小雨都开始讲了，还是没买。



小雨站在奶奶身边，嘴蠕动着。

可还是没有说话。

奶奶看着孩子：想要什么就说吧！

小雨，笑了笑。

还是没有说话。

小雨转身走了。什么也没有说

上课的时候还是没有圆规。



我对妻子说，咱家还有我念书时候的圆规。

给孩子用吧。

小雨拿到圆规的时候。

妻子很纳闷：“怎么不和奶奶说？”

小雨弱弱地说：“奶奶身体不好，怕爸爸没给奶奶留钱。”

妻子看着小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品学兼优的学生，

对爸爸妈妈的思念，

何时才是个尽头。



四 要征服北京



妻子有天问学生。

理想是什么。

一如当初的我们，军人、警察、科学家。

小雨说，我要征服北京。

妻子震惊全映在脸上。

为什么？

小雨嚼着泪，我想去北京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小雨的爸爸妈妈在北京混的不差。

也想带着小雨到北京念书。

一家人团聚才是最好的幸福。

小雨去了，一家一家的找。

公家的学校，不要咱外乡的孩子。

没北京户口，没有大钱，咱没法上这学。

去私人的学校。

老师操着南腔北调，还真没咱沽源话好听。

后来，小雨回老家了。

爷爷奶奶陪着念书。

小雨也陪着爷爷奶奶。

小雨说，我的理想是征服北京。

我要好好的，有大成就。

要去北京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要让我的孩子在北京有书念。

孩子说的铿锵有声。

孩子的路有多么的坎坷?

求学、工作……

何时何地才是个头。

才像她说的那样，

征服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