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阑珊，谁在寻谁的千百度

忘不了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题记
　　那年我还是毛头儿少时，你在高贵的贾相府轻绣织扇，学棋练画，你不识我，我不识你。两相无缘无果
　　那年我还是翩翩公子时，在一次夜城满灯映红的水城巷口，你轻丝飘香，锦衾罗身地藏在轿内，挠开帘赏心悦色，我从锦香楼阅你真颜之时，那霎时是灯火燎云的那景，你也上了楼，你对视了我，低眉一羞，手绢扬上为我鞠腰，我无言以对，你低眉抚发。从此心中萌丝了一股牵挂。你碧发携金簪，身着锦幔青腰带，袖蓝白边衬身，腰挂平安符，手绢如浸粉红胭脂，如初芽于淤泥之上优态静雅，托于浅水悠悠一般，好一派醉人的奇女啊！
　　那年，你总是在巷灯挂满的巷口锦楼与我私会，与我谈阔世事，莞笑世间野史，烹茶煮酒，赏花吟诗，困了，你倚于我肩，醉了，你倾于我怀，然后许以诺言，永不分隔，曾你娇柔的轻吮我耳：愿以此身许尔。我默默心中应许了，可你托应着醉意的俏容烦恼地说我不答应时，我急切回命：你是我的一生。你闻后莞尔娇笑，俏容更绽开了花似的。可惜你我之事不胫而走，你父母强关你的香闺与我隔离，从此只能书笔心思，人已在茫茫思念中彷徨。那年是兵荒马乱的年代，我被征兵塞外、兵戎驻关，而你呢？写下了一沓信笺。寄予我，你在江南的思念。我拆下一封你就把思念淋漓于我，让我只能以寒萧凄吹染动那无情的塞处边关，回传你的封封纸墨的诉恼。我的心绞着肺腑，好痛，好痛……，你的思念落在塞外，而我却未泻一纸寄你堂前，我知道你会明了我驰骋于战场而无空闲一展我的哀思，若你听得这萧声伴晚，你是否在你的闺房同我感吟，在余晖中翘首西北，用眼把思念挂在云端寄予远在荒凉的我呢？你是否在你的庭苑同我伴调，在三更时赏把明月，用琴把思念弹在空气飞飘远在戈滩的我呢？…………。
　　此时，三年已过，我已谢下战袍，着一素装归乡，告别这埋葬思念的兵营，婉拒了皇恩的厚赐，推迟了邻里街官的礼彩，一备聘礼去你相府把你接，可你父言词讥蔑：“早就把我女儿许入豪门王府，死于这条心吧！”你父一句震了我的神经，我差点昏厥于地，我迅奔到西郊王府，探清这是否已成的事实，我罗一银两向王府衙役打听，你真已许赘他苑，嫁入豪门。我雷霹了一下，原来那场邂逅是一场骗局。我颠沛流离在野径，想一笔写尽这抹忧伤，来锦绣曾经的过往，酸楚如今的苦果。回到乡府口，我狂手挥掉案上的茶几，急铺一张空纸，用笔醮墨横弛在这轻如空气的纸间，把这印景用文字厚重的落笔，把这场邂逅尽致在我手上诉苦，在这纸间揭露。经过一番热血挥毫，我已筋疲力尽，双脚沉重的瘫倒于地。
　　清晨，阳光未央之时，街巷县府，乡村野屯已贴满了这场风华雪夜的邂逅，这个迅息不到晌午已笼罩在整座城里，传的沸扬，此时的我狂天欢笑，认为已发泄了，让她颜面尽失。正当兴致时，一封书信猛虐我的头，当我揭开了你的侍候小丫头写的信函时，我泪落而下，我有种不安直刺心肺，鲜血如止不住的山泉灌满在体内。不法在喷释这仇恨了。
　　我狂在这街府巷乡斑驳的墙角撕下这一累赘的贴纸，泪已垂注眼角。人群聚围，议论指指，讥讽寒笑，此时的我已心绪全无，一人流散街前，口中吐着自己弄不通的言语，…………
　　西山已吞噬着半边夕，血红的涂抹在街前河边，“半江瑟瑟半江红”一句此时在我眼前已没有了诗意，叹慨万千，西日难挽。晨夕牵扯，眷侣伴念，一并化了红尘微埃长路之中。
　　静夜下幕，今夜又是灯彩的街巷，大人小孩也挤满了街，都携一灯笼，凉夜已热腾了许多，此时月色也绚灿了天空，一切那么美，而我呢？却认了是凄美。锦香楼空房寥寥，白帆垂线乱逸，台阁小桌灯映显萧萧，我闷坐小桌上，远眺楼下徐来的西郊王府马车，你也揭启轿帘，俏容亦翠，锦衾衬服，但碧眼却四处张望，不知在寻谁的灯火，锦香楼上，背你的我，已不敢转身，马车浩荡，烟花绚烂满天绽，一场风花雪月的邂逅就怎样已结束了，当你的马车已消失这灯火阑珊处时，是不是已注定这姻无果，当寻她千百度的我，真的要让她掩在灯火之中吗？……
　　那年的灯火甚美，那年的烟花甚灿，那年的月色也甚好，那年……谁有会想这局是一场注定输赌，当陌路已交叉到今夜的你我，你是否已垂思床帐来忘掉这场记忆，当今夕已困围到今夜的你我，你是否已含泪闺房来磨灭这场缘分，当边塞已怠慢到今夜的你我，你是否已不忍拒答来舒慰这场眷念，……。也许是我想多了，我已沉重的伤了你心。
　　可惜，今夜已破亡了，我在楼上不敢转身，手抓紧你当初的绣帕，很久很久……。突然我想起那封小丫头的书信，里面这样写了几句不怎么通顺的话：小姐心里总惦念着你，但父母之命不可违，你却做了这等事，让小姐如何面见世人……。
　　晨曦，我被一群身着官服的人带走，始终未见你最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