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浮一梦

无神的雨

    今年的秋去的有点儿早了,冬天好早,因为好冷.
    早上晨起,突然想去散步,天气寒冷,棉衣御不了寒!手凉,带着手套,手指冻得拿不住笔.永远也暖不热.
    有人说,十指连心,我的手如何如此的凉.突然想起了妈妈.寒风吹起了从前,吹来了回忆,吹到了童年.十年生死,对我们来说,貌似遥不可及,但是,我们总是相向而行的,无言之中,岁月悄悄流失,也许,在一个刹那瞬间,你才会恍然大悟.只是,那时,充满了无奈,伤感,后悔,以至最终空余长叹.时间道是有情却最无情,在我还未学会生存的时候,一晃,二十二个春夏秋冬离我远去了.我怀念,我的童年,童年的无所忌惮,无欲无求,天真与质朴,还有拥有灿烂笑容的自己.忽然,思绪飞到了从前:
    我长大的小院,我还记忆犹新.三间土房,房顶也不高,但是,很温暖.下雨的时候,屋外狂欢,屋里又怎么会甘于寂寞呢.雨大的时候,屋内不漏雨的空间,已经放不下我的一张小竹床了.虽然这样,但是,我还是特别喜欢下雨天,喜欢雨落到脸上的感觉,很舒服.妈妈很疼我,每天早中晚三顿饭,都会给我白面馒头吃,因为我最喜欢吃.然后,她还会给我沏一点儿咸水,放点辣椒或调料,
    因为,这是我最喜欢吃的菜.我真的特别喜欢这么吃饭,妈妈说我是一辈子受穷受苦的命,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意思.可是,我只是到现在,都特别怀念也依旧喜欢那样吃饭,因为习惯了,因为那样的饭养大了我,养大了这样的我.后来,模糊的记得母亲给我做饭吃的次数少了.爸爸把房子扒了,我被送到离我们家很远的另一个村子里我二姑奶奶家里过了两个月.
    我很想跟我的小伙伴们玩,但是,妈妈执意不允许我待在家里,爸爸也没办法.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后来,在我十二岁生日那天奶奶无意中说了一句:“你的命不好,清明节出生的孩子不吉利,所以家里有重要的事就不能带你去.那年盖房子的时候,就没让你在家.以前给你算命的时候,说你根本就养不大,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咱们,真应该好好拜拜佛.........”后来的话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更不会去相信她以为后来家里发生的事，都归咎于家里有个清明出生的孩子.
    两个月,我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跟着年迈的姑奶奶在陌生的村子里徘徊着.我现在,连她的模样都忘记了,只记得刚到她家里时,咬了我的手的那只大狗.人总是对不好的事格外留意,全然忘记自己曾经的欢乐.后来我被接回家,空荡荡的房子,好冷,好害怕.爸爸领着我,高兴的问我:"喜欢咱家的新房子吗?看着,以后要是再下雨,再也不会漏雨了!"我回家了,好开心,但是,那样的房子,真的很冷,很害怕.我跑去厨房,窝进柴火堆里,厨房是没有被扒的唯一的记忆了.妈妈在做饭,我在那个小角落,很安心,觉得很温暖,而这种温暖太少了,直到现在,我才又感受了一次心落地的温暖的安全感.很快,我上了学前班,多么傻,当时,开心的一晚上都不睡觉,直到被妈妈骂.
    那一年,嘻嘻哈哈的快乐着,过了多久,我忘了.
    妈妈越来越不喜欢给我们做饭吃了,也经常不回家.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放学回家的路上,别人家的烟囱都冒着烟,只有我们家的烟囱是寂寞的。“妈妈,我回来了,做好饭了吗?我饿了!妈!妈.....”家里没有人.哥哥不知道去哪儿玩了,家里也没吃的.我去后面的菜园里摘了两根黄瓜吃了,就去上学了.那时候的我,特别喜欢学习,走路的时候都能把学习的内容编程歌,自己胡乱的唱,就特别容易记住.
    有一天,我回家,看到家里变得干净了许多,锅里居然有饭,妈妈肯定回来过了,给我做了一筐子的馒头.但是,馒头已经变得快凉了.以后的几天,馒头就会越来越少,越来越硬,越来越凉,越来越黄,直到我把它们全部吃完.那段时间,没有吃过热的饭.不懂事的我,无知的我,照样快乐着.玩到很晚才回家.开着灯睡觉,因为妈妈不在,我很害怕.哥哥在西屋睡,每晚睡觉不久,他就会把灯给我关了.空空的屋子,感觉四处都透风,好冷.
    小学一年级,过了好几年才上的,八岁了,之前的两三年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只知道我八岁那年掉到湖里了,被别人救上来的.之前的事情,好像我的生命力就没有只是后来听奶奶没事的时候瞎唠叨.爸爸总是说你奶奶瞎说的不要相信.我从来不会问,因为,一问,就会被妈妈骂,甚至还被打,仍然记得,有一次,妈妈把我关进黑屋子里,我跪到地上哭,妈妈都不让我出去,我已经忘记那次是因为什么被罚了.小学一年级,我自己拿着钱去学校报名,妈妈说没时间去给我报名.学校的大门好高好高,我在家长和和我一样大的孩子群里穿梭.
    我喜欢新书的味道，喜欢墨香。语文书的第一页，几个小朋友开心的放着风筝，第二页，一个大大的“人”字，好多图片，一页一页的翻过去，好开心，不认识上面的字，不知是在看画，还是看着画里开心的像我一样大的他们。那年夏天，有一次跟朋友们去玩，忘记了回家的时间。河里有养鱼的，我们就在那里捉鱼玩，直到傍晚，爷爷骑着自行车来找我。见到我就特别生气的大声呵斥我：“你这小孩怎么玩也不知道回家，还跑这么远，你妈在家都找遍了也找不着你，急的不行。”爷爷把我带回家，院子里好多人，我害怕的的走进去，看到妈妈一个人坐在地上哭，我走过去，用我的脏手给妈妈擦去眼泪。那天，妈妈给我扎头发了，我好开心。因为妈妈很少给我梳头，我只记得有那么一次。妈妈那段时间一直在忙！
    那一年，家里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那一年，我学会了默默流泪，学会了沉默，学会了咬着牙任眼泪肆虐却不肯说一句话。
    那一年，见到妈妈瘦了很多，
    那一年，好几次看见妈妈哭，
    那一年，家里的粮食卖完了，
    那一年，几颗几十年的树被卖了，
    那一年，家里的猪和羊被卖光了，
    那一年，我看到妈妈的时候，她总是再卖家里的东西。
    那一年，我习惯了一个人睡觉不再害怕，
    那一年，我收留了两只流浪猫，被妈妈骂说“连你都养不起了你还养猫”。
    那一年，我不知道妈妈做的饭是什么滋味。那一年，我学会了做饭，站在跟我一样高的灶台面前。
    那一年，总在流眼泪，陪着妈妈哭，也为我自己流。
    那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两年后，爸爸妈妈一起去了新疆，奶奶照顾我和哥哥上学。我还记得，妈妈走的第二天，奶奶忘记了去给我们做饭，我就去上课了。下课的时候，看到奶奶用袋子装了两个馒头去给我和哥哥送饭，被我哥说了，哥哥觉得丢人。我接过奶奶的馒头，掰了一半，吃完我就让她回去了。我不怎么吃奶奶做的饭，但是又不能不吃，自从奶奶来做饭，我的肚子就经常疼，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晚上睡觉，都会抱着两只猫，那时候，哥哥变得对我特别凶，无缘无故对我发脾气，跟我说话越来越少。很多事情，我都不懂，不允许知道，也不敢问，问了，他们也都不告诉我。
    十二岁，妈妈那年回来了，回来接我哥去新疆上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火车站快上车的时候又去买了一张票把我也带过去了。爸爸去接我们的时候看到我很惊讶“你咋也来了，来了就来了吧，先回家吧！”从此，一直到高三毕业，十年的时间，我就在那个陌生的拥挤的所谓城市的地方度过。那个十年，伴随我最多的就是眼泪。十年沧桑，十年心酸，十年的喜怒哀乐，十年的记忆都过去了。我的大学，我很期待。期待用一个新的我去与别人相处，期待一个梦想。去寻找一个归属。
    人生与命运是必然的，而人却是偶然的。我很幸运，遇见了我的力量之源。我走进了我爱的一个圈子，因为共同的喜好，我有了很多朋友。但是，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如今，我也想离开那里了，累的无法坚持。不一样的思想，不一样的价值观，我还没学会如何生存。我的努力被当作纠缠不休，我的付出被当做多管闲事，我的懂事被当做泄气的工具，
    我的隐忍被当作自私自利……
    我再也不会想什么曾经以为，因为那都是我的理想，是永远不可能存在的桃花源。我被自己的双重人格折磨的如同精神分裂，两个我，一个多愁善感，一个又傻又笨，但，傻有傻福，我遇见了我的预见。我找到了一个肩膀，让我有无尽安全感的地方，一个让我安心的地方！二十多年来，安心的感觉只有这两次，一次在厨房的小角落，一次在如同梦的地方。
    释然了许多，也懂得了许多。
    我因为遇见了你，重新点燃了一个梦，为自己活着。我有一股力量，让我变得快乐，让我变得心里坦然，让我想要变得更强。
    大悟无言，我懂了，你问我的问题。无法言说，但我却可以做到。我找到了我要的东西，我会用一辈的时间去呵护，去守候！
    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懂，
    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没有语言能够表达。
    因为，它可以给我一生缺少的安心，一辈子心里的坦然。
    咫尺天涯，相见恨晚，我无憾，我亦无需惆怅悲叹。心爱无言可抒，长相思，众人繆谩，我回忆着便是微笑的来源
    多情既是无情，我无谓！我心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