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小花

忘不了

    一朵不起眼的小花，长在我窗户外的墙角下，紫色的花朵在秋日的清晨里散发着似有似无的清香。这朵花，惹了我多情的目光。
    今秋的小城，总共下了不到半场雨，且只是略略湿了地面，因而干燥的景况是可想而知了。校园的花坛里，那几丛可怜的月季已近乎枯萎，残败的花瓣低下了曾经高昂的头颅，没有一丁点儿力气；去年分外妖娆的木槿，也全然没有了色泽，干枯的叶子蜷缩着，等待着未知的雨丝到来。
    生在北方的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候，只是对于这些北方的植物有一种强烈的同情心，要在这样的土地上生长、开花，并把生命的枝丫努力地探向天空，这又要怎样的坚韧呢？
    每天做完工作回到房间，一个人度过了许多孤寂的时光，青春便沿着书页字间飘移，生命化作行行抒情或并不抒情的文字，把日子过得清寂简单。有时候，面对诸多烦恼无法释然的时候，常常会借助一些无名的小花、一朵飘逸的白云、一滴滴落窗前的雨来散开心中的疙瘩。感性的心底也时时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就像这北国的秋天，干枯的找不到半点可以依靠的清泉。
    然而，这几天的清晨，我在窗户外的墙角下发现了几朵零星的紫色小花，它们形状酷似喇叭，开在草丛中，当地人称呼它为“喇叭花”或者“牵牛花”。我俯下身子，在它面前蹲下来，仔细端详着这一朵朵小花，它们开在角落里，向我微笑，朵朵努力面朝上，争抢着开放，丝毫不在意没有雨水的浸润，依然鲜活精致，我不忍碰触。一个小小的生命，一朵开在秋天里的小小花朵，突然让我感到了生命力的强大。捧起这一朵微弱的小花，它是那样纤细又是那样强大，它的发现明媚了我的秋天，拂去了心头的尘埃。
    曾经像一朵小花一样，含蓄、矜持、不张扬、不卑微地行走在文字的田野里，守着光阴安然沉香；日子在笔尖流淌，心思落进一页页诗章，安逸平静着；虽孤寂却内心丰盈，不悲苦。也是一个安静地晨间，不紧不慢地在文字的海洋里浅航，以笔作楫，为一朵花做引渡，暗香便一跃而上，把文字妖娆成浅夏的“羽衣霓裳”，终因一朵花与你邂逅。从此，孤寂的心里似有了雨的浸润，那朵细碎的小花因此屡屡散香。
    有些人，来了终会走；有些情，只是一段浮云。一枚叶子从眼前走失，再也寻不到它的踪迹。抬头，秋色被满树的红叶渲染着，妩媚到了极点。心总会纠结在那跌落掌心的片刻温暖中，只一瞬，于我就是一个轮回。你的温度存入我的掌心，随着时光融入骨髓，秋天的童话在我们之间演绎。只可惜青丝三千，你却不是我的翩翩少年。隔着时空，我只能眼睁睁的看你走。
    林徽因说：记忆的梗上，谁没有两三朵记忆的娉婷？
    我选择了删除你和童话，也等于选择了离散。与你隔着光阴的距离，相逢一遇，无法再次靠近。你途经了一朵小花的绽放，而那时我恰好莞尔。
    这个秋日，把自己尘封在清寂的文字里，独自养伤。心灵的干枯，由自己慢慢舔舐，不知道哪一天才会换来明媚的时光？
    一朵小花，它竟然拂去了我心头的冷寂和沉积，它把这一捧捧小小的美丽托送给我，让我在它面前思之不已。在它面前，我竟然是如此渺小。
    我呼吸着清香，它在清晨绽放。生在干枯的北国，也会迎来绵绵的秋雨；心中的阴霾，不能阻碍我渴望阳光的欲望。我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放下？不怨恨、不暗伤、感谢遇见，感恩流年，储存往事，活出当下。
    一朵小花拂去了心中的孤苦，把它移植到我的文字里，让它清香着我以后的岁月，无论是季节的干枯还是内心的凄苦，都有它在文字里作伴，安暖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