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遗梦

情人节

    初到小榄，这个被誉为“中国民间艺术（书画）之乡”的国家级重点镇。它用悠久文化款款地接待一个异乡的游子。小桥、流水、人家，悠然美景，让人置身于梦里、水乡间流连的感受。
    小榄，用古朴的色彩，渲染出一道华丽的璀璨，傲立在珠江三角洲中部。这个有着800多年的悠久历史小镇，古为珠江口的小岛屿，现已成为广东数一数二的繁华地域。
    为了揭开小榄驰名国内的神秘面纱，好奇的欲望如潮沓来，把我卷进了一个如诗似画的丽景中。
    你看，绕过喧嚣闹市，窜进古朴深巷，望不到尽头，盘亘在楼阁两旁是什么？呵！那不是一条如蛟龙卧睡的静流吗？这样恬淡，不被尘嚣沾染，唯美如画。再往上走，一排排错落有致的近水楼阁，像一道水墨风景线，摄收眼底。历史遗廊穿越时光，凝固的是造物者鬼斧神工，展露于此，让人唏嘘。
    晚上，月光透出云层，柔媚洒在嫩滑如绸缎般的波光潋滟河色中。微风轻拂，随处可见的银涟笑得清漾乱颤，久久不能平息。河岸边没有杨柳树。若有了条荡杨柳枝的陪衬，兴许是“春柳绿盈意尽欣，舞姿醉倒岸边人”的意境。
    此时，月光抚摸不到的角落，静谧的小河像含羞少女，在明与暗参照之中，则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
    本欲捡摘小石子投入河内，激起它荡漾的涟漪，看它在沉睡中惊醒而颤抖……终是不忍扰乱河水的清悠。便沿着河岸边漫步，静观没有声响的水流，心仿佛被涤濯一尘不染。如果世间万物，都如它这般宁静无争，悠扬自乐。那是怎般的好。遗憾人们在欲念纷呈的社会，早已迷失了这份清闲，劳碌奔赴在名利或金钱的行途中不舍抽身。他们永远像一个旋转的陀螺，被利欲鞭打着，惟有忘情而转动……
    我伫立小桥上，望着逶迤没有尽头的河流，心湖既有澎湃的呐感浪潮扑打，又似乎有退隐居士那般无欲无求。此时的我，杂感汹涌，却感动得毫无声息。风景灿烂着心情。那一刻，才明白，美，亦会净化心灵。
    在一个晨钟暮鼓之际，我窥见河床像极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孩。薄雾缭绕，朦朦胧胧。它在半梦半醒间显得这样纯真，如幻似影，笼罩出别样景象，宛若天上仙境，无法被万物捕捉。
    我拾阶而下，赤脚站在河边浅水处。弯下腰身，双手掬捧凝满雾气的河水。然后，任时光的脚步催使它们从指缝中哗然漏走，水与水之间碰撞，在清晨的寂静中，如同镜子摔裂般清脆，窜入耳际。
    我像一个顽皮孩儿，在水中肆意玩耍。我用手用力把水滔向远处，看水珠惊慌失措跌落水中逃跑。紧接着不停有水珠替换消失的水珠，哗啦啦叫着。我喜欢这个游戏。在玩累的时候，望着水面跟我一样气喘吁吁，有着心满意足的舒怀。
    这条河流已经孤独太久。虽然我的介入令它有点无所适从，但现在看得出它跟我亦有相同之感。河有生命，它的脉搏深埋在寂静中，冷眼看着世态炎凉。我们都有忧伤，只是不易被人觉察。
    晨曦渐露，云彩的艳光倒影在碧波中，清澈可见。我已坐在河岸边石阶上，等待太阳破晓而出，打在水面如镜般光洁亮滑。这是我到小榄十天来一直想看到的画面。之前被各种借口拖延了这个愿望，才拖沓至今。人在惰性面前，往往难以克制；任之随之，必然一事无成。欲想旖旎风景，尽收眼底——它们只纷呈给付出努力的人的回报。
    太阳冲出云霄，红彤彤映入河水之中。并不是没有看过日出。上小学之际，每天朝阳奔向学府。太阳像个红火球由东方圆滑升起。它初升的光是柔和乃至温顺的。我可以直视它，让目光溶入它的光线中。我有时甚至向它招手呐喊：太阳公公！早晨！我会看到它的微笑，朝我展露……它是大地的希望。亦是人们的希望。
    这个红火球升得炽烈，瞬间把天际烤热。也许是夏末的种子在发芽，致使它加速膨胀。水面的雾霭早已烟消云散。呈露出玉女般精明剔透的肌肤。太阳的红，恰到好处为河面涂抹上一层娇艳欲滴的胭脂，散发出美轮美奂的绝色……
    我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在万物当中，把自然景象制造出不可摧毁的美。它们的美可以永久。不被腐蚀。不被沾污。亦不被亵渎。
    ……
    事隔多年，小河的清幽依然记存于脑海。只是疲惫的心不想劳累，没有再一次旧地重游，睹一眼它的独异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