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仙云飞）

金莲川文学

　　其实，那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我们村一个八十六岁的老人去世出殡的日子。
　　说起这个老人，有点特殊。老人姓张。他们弟兄两个，他还有一个弟弟。弟弟没有成过家。
　　他还有一个儿子。都生活在一起。三间土坯房。生活挺富裕。除了儿子，我对他们家了解很少。
　　他们的儿子经常和我父亲，七叔吃饭，有时他们还喝酒。那个人说话喜欢说的很大，眉飞色舞，动作不少。吐沫星乱溅，脑袋摇晃着。手抬起来，放下。
　　听人们说：他们家有钱，上世纪七十年代，存款有几千，粮食有一小房。具体有多少，我没有见过。
　　儿子喜欢外面喝酒，偶尔也赌博。但父亲管的严。我记得他总是买上酒，夹在胳肢窝下，不是风风火火的跑到我七叔家，就是我们家。他和我七叔称兄道弟，所以也叫我父亲三哥。有时他们一块儿喝酒。我母亲或七婶给他们炒几个菜。鸡蛋，土豆丝，生产队分的蔬菜。
　　他们说的话我不懂，天上地下。
　　这个老人从来不和人们来往。光头，面色和脖子都是红的，身体特好。身高有一米八以上。魁梧。
　　我总认为他是当兵的出生。后来知道他不是。
　　他老伴儿也是老实巴交的人，从不出门，以至于我们虽然同村，我记忆依稀。似乎也不爱说话。
　　他弟弟身体也好，但可能由于智力问题，没有成家。和哥嫂生活在一起。
　　经常听孩子们说：这个弟弟总有半夜起来打鬼的习惯。用裤带。打起来吓人。一家人都不敢动。他打累了，就躺下睡觉了。
　　老人的儿子有媳妇，我见到过的那个媳妇，脸上是红的，似乎长着白汗毛。喜欢笑，不爱说话。两个儿子，一个小女儿。我离开村的时候，女儿不大，吃着奶。
　　一家人，除了儿子在外疯疯癫癫，几乎都不与他人来往。
　　他们属于第三生产队。住在我们家隔一排的南面。
　　我早上出去放马的时候，有时看到那个老人也出来放马。
　　老人出殡那天，是用生产队的牛车。牛和车也走在云里。所以我这样想：老人可能真的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