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源文苑

标题: 那片神奇的水域(张海军) [打印本页]

作者: 金莲川文学    时间: 2018-5-22 22:05
标题: 那片神奇的水域(张海军)

  “猪儿们在河湾里自由采食水草,白色的水鸟轻掠水波而过”
  这是我的老乡,沽源女诗人张沫末对这片神奇水域的深刻记忆。这片水域位于西壕堑村北,沽源到张家口老道(张多公路)以南的水草滩上,我和诗人一样,是在水边长大的。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这片水域虽不至于烟波浩渺,但也堪称宽阔,因为这是由相邻的三个湖泊组成的,它们分别是东大淖儿、后淖儿坑、转向湖(又称西淖儿坑)。
  湖边生长着成片的芦苇和各种水草,夏秋季,绿色的芦苇和红色的水蒿子被风一吹,起起伏伏,煞是好看。草丛中不时有水鸭子或雨淋燕飞出。转向湖里有两座小岛,我八九岁时,三伏天经常和小伙伴们去湖里玩几下狗刨,然后就光着屁股,甩着胳膊,踩着浅水往小岛上跑,随着落下的脚步,溅起很高的水花,那一瞬间,像极了莲花盆里的哪吒童子。我们在小岛上又跳又叫,唱着类似‘劁猪骟马手艺高’,不知所云的俚俗小调,寻找着水鸟窝。不管是谁,一旦找到水鸭子蛋,就像航海家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的大吼大叫,于是,没有碰到鸟窝的小伙伴就跑过去羡慕地观看。到后来,就有人假装找到鸟窝那样吼叫,引来小伙伴们满怀希望的目光后,自己却狡黠地笑着跑了。被骗的小伙伴没有发现水鸟蛋,往往是失望过后,才知道被人给作弄了,于是就气愤地追逐着,跑到水里,用手拍击着水面,互相攻击,打着水仗。在水里玩的尽兴后上岸,穿好衣服还要在湖边绕一圈。追一会儿那种叫黄垫壳的鸟,跑到草滩上又去摘马莲花。
  再后来,大一点就开始来湖边放牲口,放牛、马、驴、猪、甚至鸭子,总之除了没放过鸡和猫以外,是凡家养的牲口都放过。猪群到了这里就好像到了天国,用它们那长嘴头子拱着水草滩,‘咔擦咔擦’咬着那种叫冰榔的水草根,这种草根是一种比山榛子还硬的黑色小坚果。
  听村里人们说湖边长有迷糊草,在晚上或大雾天走在这种植物上面容易迷路。传说当年,日本人抓壮丁修筑张家口老道时,就有外地劳工由于不堪压迫在晚上逃跑,跑到湖边就迷路了,转了一夜,天亮才发刚刚跑到西壕堑,结果被日本汉奸打手抓回去一顿毒打,有的人当时就被打死了。可以说,转向湖见证了中国劳工修筑老道的血泪史。
  后来我在东大淖儿南岸放牛,发现两片奇怪的植物,像是开的花,可花瓣是灰绿色的,显得有些肥厚。花蕊是白黄色的,整株花都有长短不一的绒毛,花蕊上的毛尤显长。好多年我都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草,又不敢把它们当做花,因为它不像其它花朵那样散发着好闻的香味,可以说寡淡无味的就像白开水。直到去年从网上见到这种花,才知道它叫雪绒花,而且有珍贵的药用价值。迎着早上的阳光,你就会发现这种花上就像镀了一层银粉,远一些观看是一颗颗闪光的小星星随着微风轻轻地点头。欧洲阿尔卑斯山一带的人们说,见到雪绒花的人就一定是英雄,可我连续好几年见到它,自己都没有成为英雄,结果还是窝窝囊囊的当我的小牛馆儿。
  我有时候在后淖儿坑边用小木棍挖一截芦苇根,做成一种能吹响的哨,尽管响着单一的声音,每天也吹得乐此不疲。后来到了十七八岁时,再看这一片芦苇,就想,‘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那一定是好事之人杜撰出来的故事,或者说白日做梦的呓语,因为,我在芦苇丛里只看到了牛群,从来没有邂逅什么美好的爱情,更谈不上思念什么心上人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由于湖水干涸,水鸟也渐渐地绝迹。去年冬天,水草滩里积了厚厚的雪,现在雪化冰消,竟然重现了过去水天一色的神奇景象,甚至偶尔还能吸引路过的大雁驻足小憩。
  在张多公路南边有十三道沟渠,沟渠边是茂密的枸杞灌木。作为京北防护林,这些枸杞能够在这里生长,形成如此规模,要归功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勤劳善良的沽源人民用铁锹镐头等落后工具,流汗受累手工栽种的。我当时年轻力壮,也有幸参加了这个浩大的植树造林工程。还记得我负责挖的那一段沟渠,看看我亲手栽种的枸杞,到现在果然还是长势喜人。
  虽然近些年雨量不如过去充沛,虽然这片神奇的水域不复以往的辽阔,但是它依然能让我们见到天蓝水绿,和那水草滩生长的兰花草、蒲公英、和银色的雪绒花。随着生态环境的逐步好转,这片神奇的水域必将重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瑰丽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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