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源文苑
标题:
魅力冰山梁(徐静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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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金莲川文学
时间:
2017-9-12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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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力冰山梁(徐静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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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源位于河北省张家口坝上地区,版图呈葫芦状横挂于河北省最北部,是白河、黑河、滦河三河之源。地理上沽源是华北平原与内蒙古高原的过渡带,阴山余脉横贯县境东西,南部与燕山山脉相接,因地势东南高西北低,山丘起伏,径谷坦荡,闪电河、葫芦河、小碱滩河等河流由东南流向西北,故又有“山无头、水倒流”的说法。
这里有浓厚的历史文化积淀,北魏、辽、金、元留下了诸多遗址遗迹,有战国至明代不同时期的长城。
据考证,早在新石器时代,这里就有了人类活动的足迹。魏太祖拓跋珪数次到濡源(沽源闪电河一带)游幸,北魏诸帝把濡源作为避暑、游幸、祭祀的重要地区。他们为防备柔然族的侵扰,在沽源设置了御夷镇——现在的大宏城遗址。隋朝初期,沽源为奚人所居,后逐渐变为契丹人和突厥人的游牧地,一直延至唐代。唐朝后期,这里逐渐成为了契丹人的游牧区,辽国帝王避暑狩猎的地方,并且在这里决策政治、军事、外交、经济、宗教等军国大事。景宗、圣宗当政期间,在沽源的活动就更为频繁,几乎年年都到炭山清暑狩猎。承天太后萧太后还在沽源东部的炭山建造了避暑凉殿,从入宫到去世的四十年中,有近三十年的夏天在炭山度过。
1251年,蒙古蒙哥汗派皇弟忽必烈总治漠南,开府于金莲川,时称金莲川幕府,或称云需总管府,为现今的小宏城遗址。忽必烈1260年三月在开平即帝位后,将沽源境内的金莲川幕府扩建为察罕脑儿行宫。梳妆楼,屹立千年而不倒,这里也曾一年又一年滋养着慈禧太后的胭脂马厂。
草原的金戈铁马,让一草一木记着这块地域所经历的杀伐争斗,契丹人赶着牛羊走了,炭山依在;蒙古人拆走了毡房,濡水长流。草原文明和农耕文明交汇于此,多种文化元素水乳交融,给这片土地留下独特的人文景观。
新时代,生态保护被一代代领导人所重视,坝上草原,开展大面积植树造林,并实施退耕还林还草战略,生态环境正在逐渐改善。坚持不懈的生态治理,使曾经盛传的谚语“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彻底成为历史。沽源的山川披上绿装,茂盛的植被影响到气候,降雨量明显增加,一处“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的休闲度假胜地,正以崭新的面貌,迎接八方来客。
特殊的地理位置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自然风光。这里有广袤和种类多样的原始草原,有千曲百回的娟娟河流,有烟波浩渺的草原湖泊,有浓繁茂密的原始山林。县域南边的坝头,最著名的旅游胜地有冰山梁和老掌沟。冰山梁,即使盛夏酷暑,山顶依然凉风习习,登高远眺,顿生“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霸气;老掌沟,山形奇特,植被多样,黑白二河分左右穿行山间,是为源头。身临其境,会真切体味到“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幽深意境;县域中北部是草原湿地,地势平坦,淖泊众多,金莲花招蜂引蝶,芨芨草临水戏鱼,百灵吊嗓子,天鹅跳芭蕾。鬼斧神工的闪电河,造就九曲十八弯的滦河神韵;争奇斗艳的塞外群芳,铺成两步一回头的五花草甸。
这里民风古朴醇厚,边塞情调浓郁,是饱览草原风光,体验草原风情,探寻草原文化,品尝草原美食的绝佳境域。
这里一步一景,处处是景,尤其冰山梁是我之最爱。
冰山梁在沽源和赤城两县的交界处,东西长达30多里,南北纵横40里,海拔2232米,是坝上第一峰,华北第二高峰。
冰山梁原名雾云山。相传古代这座山上有一条土龙,能喷云吐雾,经常兴妖作怪。刹那间把整个山川用浓雾罩裹的朦朦胧胧,缥缥渺渺,最后被二郎神降伏,成了正果。虽然土龙被二郎神降伏,可这里一年中春夏秋季多数时候都是云雾蒙蒙的。
冰山梁是历代重兵防守的险关要塞,如今还保存着古代战场的遗址。明朝刘挺兵困冰山,宁死不屈,人们把雾云山改为兵山。后来人们又感到兵山高耸,顶峰常年积雪不化,又把兵山改为冰山了,一直流传至今。冰山北侧仍保留着刘挺当年操炼兵马的点将台。点将台是一块长20米、宽20米、高3米的白色巨石。距点将台八米远有一高2米的石柱,俗称拴马桩。在山边北沿有一石槽,里面有泉水涌出。据说刘挺的千军万马也喝不完这石槽的水。为了纪念这位民族英雄,后人把这段历史写成戏剧《石匣记》。
在冰山南端主峰,有一座棋盘山,建在约15平米的红底白花石头上,棋盘如席,棋子似磨。棋盘棋子用石雕刻而成,棋子有的在棋盘内,有的散落在盘外。盘内的棋子下端有石槽推之欲动,拿之不起,棋子高25厘米,直径50厘米。盘台四周陡峭如削,古人称之为“飞盘难落脚,猿猴愁攀登”。石缝和石壁上凿的一些小洞,轻灵的动物可以通过,人踏上去稍一疏忽,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冰山梁还有许多更迷人的传说,期待你来收集。
冰山梁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各种树木应有尽有,野生草药就有上百种,狼虫虎豹,飞禽走兽都有它们的踪影。这里是一块神秘的处女地。晴空时,山顶霞光辉映、光芒四射,眺首远望,千山一碧;阴天时,雾绕半山腰,人在云雾上,似在仙界……美丽的景致,神秘的传说,使得我早想去一亲芳泽,可一直没能如愿。她似我暗恋已久的爱人,迫切地想熟悉她的每一寸肌肤。
前几日陪外地几个文友游玩,才实现了这一夙愿。
冰山梁委实是坝上草原的一颗明珠,每前进一步都会有不同的感觉,一颗心不由被震撼。随着蜿蜒的山势,行驶在这山野间,绿汩汩地冒了出来,山峦、丘壑、阡陌、田园,被浓浓的绿浸润着。青绿、淡绿、草绿、墨绿,还有形容不准确的绿扑入你的眼帘。这时,人唯一的渴望是畅快淋漓地呼吸,把肺里积蓄了已久的汽车尾气,叫上名的叫不上名的种种污染,痛痛快快地排出来,然后欣欣然地吸入由叶制造的氧气。
我打开车窗,张大眼睛四处逡巡,生怕落下一处美景。柔柔的草坡上一大片洁白的羊儿在贪婪地低头吃草,丝毫没发现我们这些入侵者。
小轿车如甲壳虫一样绕着一座座山爬行在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山上,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可以前行。远望,峭壁林立,古木参天;细听,山涧小溪叮叮咚咚,时隐时现。我努力寻找水源却一直未发现。抬头上眺,头顶野草野花迎风摇曳,右边是悬崖沟壑,下面依然是茂密的树和齐腰深的草坡。
随着山势的升高,一团团白色的淡淡的气流像纱、似云、如烟,从山谷升腾而起,袅袅婷婷,飘逸曼妙。鸟瞰旷野,满目白雾,深不见底。没一会儿,她们翻滚起伏,互相追逐,好像海面上的波涛。满山满谷乳白色的雾气,那样的深,那样的浓,像流动的浆液,能把人都浮起来似的。浓浓的雾扯起它宽大的白袍子把一座座大山全给罩了起来,能见度不足5米。这时,不由往右边的山壑望去,能望见的只有浓浓的雾,人似在云端。
冰山梁群峰由21座海拔在两千米以上的山峰组成,在远古时代可能是冰川活动区域,巨大的冰川活动造就了这样奇特的地里环境和自然现象。朋友们被这奇异的景观和我们讲的神奇传说迷惑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们尽情嘶吼,“哦——哦——哦——”“噢——噢——噢——”把浓雾震得丝丝缕缕,可却没有一丝回音。突然间我们都噤了声,不忍再惊扰这里的静谧。
十几个人不停按动快门,路边的野花,山上的奇石都成了道具,见证友谊,见证这一抹惊鸿。
海拔2000米左右处有块平地,面前一根擎天柱发出嗡嗡的响声,我以为是孙悟空请来的定海神针,却原来是大风车直插天宇的立柱和巨大翼翅。坝上曾经是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如今有识之士合理利用风力发电,昔日的灾祸变成资源,环保、惠民、利国……科技的力量是无穷的。
望着这浓雾拥抱的庞然发电体,想到了一路上看到的大风车林,想到全县乃至周边几个县一座座山上满是银色的大风车,我感慨万千:人类真是伟大,一辆加长的专用大卡车才能拉走的巨大翼翅、那可以擎天的巨柱都可以架在这云端,为人类服务,人还有什么办不到的呢!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但是,我认为,科技就像一把斯摩达克斯之剑,永久地悬在头上,生存与毁灭,剑刃切向哪一边都有可能,机率对等。比如科学家的某些发明,在一个区域内造福人类,同时也在毁灭人类。这千山一碧的冰山梁,如此美的环境不开发成旅游胜地乃为暴殄天物,但开发后这里从此不会再安宁,那茫茫苍苍的原始美就会被破坏。
此时,我不适时宜地想到那万千人景仰的五花草甸,曾经是风吹草低见牛羊,而今草低花瘦,如耄耄老妪;想到那美丽神奇的滦河神韵,曾经碧波粼粼,玉带琼浆,而今水早已枯竭,剩下一弯弯被盐碱浸渍的白花花河床,如患了白癜风的鳏夫,只有下雨后才能看到那美轮美奂的九曲十八弯。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几年之间会有这天地之差呢?
就怪这把双人剑。
近些年来,坝上地区成为无公害蔬菜种植基地,成为马铃薯的第一故乡,人们两眼盯着GDP增长的同时,却让地表水不断减少,水层逐渐降低。以前打一眼井只需七八米,后来到二十米三十米,随着地下水的不断使用,现在打一眼井得深掘到200米,甚至还甚。保守估计,一亩菜地一年需十吨水浇灌,一亩马铃薯地需二十多吨水浇灌。一般,三十亩地就得打一眼深水井。试想,几千万亩的菜地,几千万亩的马铃薯水浇地一年所需水量,需要挖的深水井,傻子也能算个大概。地表的水被抽干了,向下不断挖掘,不知这有限的水资源何时能满足人们的贪欲。
地球的血肉之躯被无数的深井钻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无限制的开采矿藏在这里不论),大地母亲能不痛心疾首吗?地表的水濒于枯竭,难怪,五花草甸昔日风光不再,难怪滦河神韵在旅游旺季,为满足广大旅游爱好者的视觉享受,需要抽深井的水灌满那一弯弯干涸的水渠。谁又不知道这无异于杀鸡取卵!
开发就意味着毁灭!望着这俊美的冰山梁,多希望她缱绻在自己的国度中,不被世人惊扰……希望世人警醒,过度索取,是要偿还的。好在决策者已经意识到了环保的重要性,正在采取一系列政策保护湿地,保护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
朋友喊我拍照,把我野马般的思想收回。
茫茫大雾好像从地壳中喷出,滔滔不绝从谷底升起。到半空便如海潮,一阵接着一阵扑向山林,遮掩了天,遮掩了远处的山脊,什么都隐没在白茫茫的雾里。只能看见眼前的绿树红花,脚下的砂土块石。雾大,我们不敢再向顶峰攀登,也不愿再惊扰这个静谧的所在,趋车返回。
下山不久,一团团一缕缕的雾向远方飘去,千山沟壑,满眼绿意在雾里若隐若现,一时间误以为到了仙界,自己便是那草原仙子,不知今夕是何年。难怪好多人趋之若鹜,来此一览其美。
满野的绿在轻纱似的薄雾中露出她娇媚的容颜,如那犹抱琵琶半遮面,隔江尤唱后庭花的江南女子。三辆车在绿意婆娑的山间行使,高高矮矮的山峦上布满各种品种、高矮不一的树木,齐腰深的野草里偶有野兔跳出,然后又隐没在草丛了。缓坡处小牛犊在妈妈的肚下吸吮着乳汁,牛妈妈慈爱地看着孩子,忽然扭回头,放眼望着远处的无边绿色,“哞哞”叫两声,是在为我们送行?还是怪汽车的尾气侮没了这幽雅的环境?
路边的野玫瑰正在怒放,一丛丛,一簇簇,浓艳,热烈,是这万绿丛中的一点红。白色的拳蓼、长得像大红枣的紫红色地榆、高雅的金莲花等野花在风中舞蹈,述说着属于她们自己的快乐。
雾彻底散尽后,西天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射出万道金光,把眼前浓浓的绿镀了一层金。车子穿行在绿稠里,是这块地毯的动点。
只几小时便经历了冰火两重天。朋友们唏嘘着,感叹着,一友高声道:“这种奇遇我今生是大姑娘上轿,太难得,太刺激了!”
冰山梁之行,经过雾的洗礼、绿的浸润、光的抚慰,一颗心轻松,湿润。
但愿美景永存,将一个美丽、富饶、环保的坝上草原给你,给我,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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