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源文苑

标题: 北洋将军轶事 [打印本页]

作者: 月亮的脸    时间: 2015-9-2 19:05
标题: 北洋将军轶事
  张怀芝在北洋大将中资格甚老,但不学无术,脾气粗鲁,动辄发火,因此人称他为张三毛。

  张怀芝对属员倨傲无比,常直呼其名,加官衔又有一种难听的词,如参谋长为参谋头儿,副官长为副官头儿。张驱走省长后自兼,到省长公署第一件事便把各要员的姓名都写在签条上,遇有要事要办,便随手在签筒里抽出一支,抽中谁就派谁办理,故阖署官员无一人敢离职。内务科长姚鹏是位老名士,很受历任省长礼遇,一日来迟,恰好中签而无人应卯,张大呼“责打军棍二百”,后众人再三求情,才写了一笔“记打军棍二百”的欠账了事。

  某日,时任山东督军的张怀芝,传见本省籍候补县知事一百八十余人训话,他说:“你们各人有各人掌控的省份,同样的地皮,何以不刮外省而向本省来刮!我年轻当兵的时候拿稳宗旨,不升官便去做强盗,我绝不在本省做强盗,一因于心不忍,二则做强盗发了财,本乡本土知道财的来源,我不能向人夸耀。你们这一批知事真是太不知事了!”

  有一次,袁世凯要在北京举行阅兵典礼,并邀请各国公使前往观礼。张敬尧知道袁世凯举行阅兵典礼是为了炫耀军威,于是加紧训练军队,并将部队装备整齐,以便到时候出出风头。果然,阅兵典礼举行后,袁世凯、段祺瑞都觉得他干得不错。袁世凯还拍着张敬尧的肩随口说道:“你还可以,今后好好干,将来我把你这一旅扩编为师。”张敬尧把袁世凯这句话牢记在心上。同年,张敬尧率部驻防河南。这时,他已拥有独当一面的权力了,于是,他在驻地自行招兵买马,很快编成了一个师,然后电告袁世凯说:“现已成立第七师(当时正缺这个师的番号——作者注),请赐予任命,并发给装备和饷项。”张还对袁的左右亲信说:“袁大总统九五之相,龙兴有道。君无戏言,难道还舍不得给我一个师长当吗?”袁听到张敬尧的这些话觉得十分称心,哈哈大笑道:“这回,我被张敬尧这小子讹上了!”高兴之余,袁世凯下令任命张敬尧为第七师师长,并给该师头等装备和甲级开支,表明他已把张敬尧视为心腹。

  自从帝制运动明朗化以来,劝进之风兴起,话讲得最坦率的当属第七师师长张敬尧。当梁士诒组织各省请愿联合会,在同兴馆大宴各界人士的时候,张手里拿着一根长旱烟管,一面吸烟一面大放厥词说:“大总统高升皇帝,只须下一道上谕,谁敢造反就砍下谁的脑袋,干嘛要闹这些讨论、请愿的把戏!”袁听到后表面上大发脾气说:“这个老粗懂得什么!我要重重地办他一下,以警戒那些敢于干涉政治的军人。”

  张敬尧督湘后,肆无忌惮地鲸吞湖南人民的财富,实行残暴统治,引起公愤。一位湖南人写了副对联:“堂堂手张,尧舜禹汤。一二三四,虎豹豺狼。”

  1920年,湖南发起驱张运动。衡阳落入湘军之手后,张敬尧的大将一个个不战而溃,他只好派遣乃弟“卧龙先生”张敬汤为援衡总司令,许以自让第七师师长为酬。张四帅慷慨誓师,乘八人绿呢大桥,威威武武地出发,轿后悬了两个斗大灯笼,朱书“总司令张”四个大字,武装卫队前呼后拥,达数百人。那种气吞斗牛的局面,使长沙人望之,都替人饥马疲的湘军担忧。但不数日,张敬汤狼狈而回,入城时仅穿一履,面涂泥如鬼,当日晚即与其兄逃遁。

  张敬尧北逃后,深为段祺瑞所鄙视,不予理睬。张郁郁寡欢,曾一度赴南口,乞求冯玉祥录用。冯则命人将其拘捕,历数其祸乱湖南之罪,最后交给张《新旧约》《三民主义》各一部,对张说:“你熟读两部书,就放你走。”张唯唯遵命。两月,竟能成诵,冯玉祥这才放行。

  1920年,张敬尧被赶出湖南,听说北京政府还要查办他,张贿赂政府各个关节,很快就把事情消弭于无形,保住了性命。此后,失意的张敬尧曾南下广东活动,也曾游说于东北,均不得意。最后,他在走投无路时,只得投靠了他的老对手吴佩孚。对此,他自嘲地对几个亲信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嘛。”不过,张敬尧的运气可没有以前那么好了。第二次直奉大战时,张敬尧任吴部后援副司令。直军战败,张被胡景翼扣了起来。关于怎样处置张敬尧,国民军中有两种不同的意见:一种意见认为张敬尧该杀,另一种意见则认为张敬尧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冯玉祥倾向于后一种意见。但他虽说不打算处死张敬尧,却想要给张敬尧一点颜色看看。冯玉祥将张敬尧同曹锟的公府收支处长李彦青关押在一起。枪毙李彦青时,冯故意将张敬尧绑去。张敬尧发现自己和李彦青一起绑赴刑场,便大哭大骂:“冯玉祥啊,你不是人!咱们总算是同事兄弟。你今天杀我不打紧,但不应把我同李六这样的人绑在一起,一道杀掉呀!”正当张敬尧绝望哭骂时,一位副官匆匆赶来,笑盈盈地将张敬尧松了绑,说冯总司令不杀“大帅”,这回只是试试“大帅”的胆量罢了。张敬尧听说冯玉祥不杀自己了,连称冯玉祥讲义气、够朋友。

  段芝贵投袁世凯门下,开始不得志,后为袁世凯谋得一红妓为妾,日被亲近。每日早起,段必诣袁门问安。袁世凯戏语段芝贵道:“我闻人子事亲,每晨必趋寝门问安,汝非我子,何必如此。”段应声道:“父母生我,公栽培我,两两比较,恩谊相同,如蒙不弃,愿作义儿。”言毕倒头便拜,呼袁为父。袁世凯推辞不及,口中虽说他多事,但已受了四拜,从此段芝贵遂以干儿子自居。袁称帝,段芝贵为之卖命奔走,人称干殿下。

  在袁世凯众叛亲离之际,湖南将军汤芗铭的长兄汤化龙派友人陈裕时到长沙劝汤反袁独立。陈裕时转达汤化龙意见时,汤芗铭一言不发,绕着客厅的长方桌子打转,两眼发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神色难看。陈虽是汤化龙的密友,看了这个模样,也不由得胆怯心虚起来,马上打退堂鼓说:“铸新(汤芗铭的字),我是传达令兄的意见,听不听由你。如果是不入耳之言,你就当作驴鸣狗叫如何?”后来,汤芗铭还是投了机,宣布湖南独立,给了袁世凯一剂致命的“中将汤”。

  袁世凯设军政执法处,由陆建章任处长,职权没有限制,亦不受法律约束,捉谁杀谁,不必呈报。某日,陆建章饮酒正酣,监狱看守忽来报告:天热牢窄,囚犯太挤,如何办理?陆建章听后,命人把花名册取来,然后用红笔圈了几页,交给执法处执行枪决。

  袁世凯软禁章太炎于龙泉寺,由陆建章负责看守。袁曾手示八条给陆,如饮食起居,用款多寡不计;说经讲学言论,不禁传布;骂人砸物听之任之,物品毁坏再买;每日派人巡视,恐生意外等等。陆对手下说:“太炎先生是今日郑康成。黄巾过郑公之乡,尚且回避。我奉上峰命,无论章先生性情如何乖僻,必敬之护之,要不然咱们连黄巾不如了。”

  慈禧在袁世凯的陪同下到天津小站检阅新军。阅兵时,慈禧头上的宝簪落于地。因掉簪是不吉之事,虽有不少人看在眼里,但无人敢捡,怕扫了慈禧的兴。有个叫孟恩远的人顺手拣了起来,待慈禧看过士兵操演,跑上前去,双手捧簪跪在慈禧面前,禀道:“凤簪落地,重返佛山。”慈禧听了孟的这番乖巧的言语,大为高兴,问明姓名,对袁世凯说:“如今新军连一个队官都如此精明,足见袁大人练兵有方了。”又说:“那个姓孟的以后可以做点大事。“此后孟恩远一路升迁,到民国时授惠威上将军,任吉林督军,时人称之为“拾簪将军”。

  曹锟贿选成总统,副总统一席,遂为直系各大将瞩目。苏皖赣巡阅使齐燮元颇有意为之。因人言其资望轻,年龄小,不到四十云云。齐特意为此召开记者招待会,申明自己确实年过四十。

  韩复榘曾说:“近来中国旧道德抛弃不少,新文体则受英美压迫,如装饰则学法人。吃饭则学英人,殊不对!李鸿章到英时,与英人谈到结婚,究竟哪国好。李说,欧洲结婚,如同一开水壶,热度最高,但越久越冷,中国(结婚)如同凉水壶,越久越热,终究是热的。中国离婚是从欧洲学来的,现在离婚案太多。我平素主张,只要年龄不大差,就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1925年,韩复榘亲率一师攻打驻天津的奉军。韩采用古代的火牛阵战法,却苦于一时找不到那么多牛,便用三百头绵羊代替。在韩的指挥下,兵士们在羊头上绑刀、羊尾上拴麻、羊身上披彩条,乘夜色将羊群赶至阵前,点燃羊尾上浸过油的麻线,驱赶着羊群在阵前乱窜。奉军发射照明弹,看透了对方的招数,随即用机枪扫射,击退了韩军,把送上门来的火烧绵羊拖回营房,当了下酒菜。

  韩复榘爱审案,尤爱听人喊他“韩青天”,一次公安局从南城根街抓来一个抽大烟的老太婆。韩审到这一案时,这老妇走路哆哆嗦嗦,边走边念叨:“都说韩主席是青天,俺也没见过,这一回,俺可要看看俺那青天。”韩闻言暗喜,就对司法科长说:“她那么大年纪了,还抓她干什么?把烟枪给她送回去!”结果这老妇不但没受罚,反而从此公开抽大烟。

  袁世凯办模范团,意欲培养嫡系亲贵武力。陈光远任团副(团长袁自兼)。第一期学员毕业,团副照例训话。陈不学无术,然又好诌文,以避人讥其无学。陈训话云:“你们已经毕业,由大元帅亲手培养。大元帅对你们期望很大,你们要好好干,将来你们都不堪设想啊!”把“不可限量”,说成“不堪设想”,全团为之大哗。

  东北军阀张作相九岁那年,父母想送他去念书。他原名福臣,而上学需要取个学名,于是请来了教私塾的张老学究。张作相的母亲对张老学究说她近日得一梦,说她儿子发迹了,当上了朝廷的大官。张老学究听后灵机一动,万人之上。梦见儿子作大官是吉兆,就叫他“作相”吧。因为这个“吉名”取得好,日后张作相发迹,也把张老学究委了官。

  郭松龄之变平息后,吴俊升向张作霖建议枪毙营以上军官,并说:“这些人帮郭松龄反大帅,不能留着。”数日后,张作相回奉天,张作霖问张作相:“兴权向我建议,营长以上的都枪毙,你看怎样?”张作相说:“大帅打算怎么办?”张作霖说:“都枪毙。”张作相力陈不可杀的理由,请张作霖三思而后行。见张大帅仍不答应,张作相遂愤然离去。次日,张作霖打电话叫张作相,再次商议,最后张作霖说:“那就依你吧。”

  “九一八事变”爆发时,主政吉林的张作相正在锦州为他父亲发丧。他置国难于不顾,一心埋头治丧。张父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参加葬礼的人中,光是荐任官以上资格的就有几百人,总共有三四千人之多,锦州市所有大旅店、饭庄,全部包下来专门伺候张。招待客人的大小“知客”就有五六十人。

  孙传芳讨奉,奉军将领杨宇霆出逃南京,其部下杨毓珣落荒而逃,途中有一农民牵驴而来,杨一跃而出,将毛驴劫走。骑驴走了一夜,天将亮时入一寺庙休息,伪称老百姓迷失路途。庙中和尚笑着说:“你不必瞒我,昨天也来了一位你们同样的人物,请你看看,也许认识。”说罢引杨往晤,杨一看乃是刘翼飞(同为杨宇霆部将),身着僧衣,原来已化装成和尚。此事后来在东北传为笑谈,说:“杨琪山(杨毓珣号)劫毛驴,刘翼飞当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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