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川文学 发表于 2018-6-13 12:39:09

揣着雪花上路(郭景昉)


  历史蓬头垢面,满脸的雀斑是数不清的劣迹,沟壑一样的皱纹,是刀刻的痛心。现在就把它存放到时光村落里,然后,把记忆的闸门关闭。
  辞旧迎新的钟声真够洪亮的,眼睛里的阴霾纷纷丢盔解甲。
  雪花的到来是世纪的绝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新旧交替的十字路口闪亮登场。
  用不着狂风呐喊助威,用不着万众仰慕、欢呼雀跃,像一位深邃的智者,一夜之间覆盖大地。在一棵树下等你,等到都长在土里,天空面无表情,你迹象全无,遥遥无期。我困了,沉沉的睡去,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已经是洁白一地。村庄,房屋,花园与垃圾,纯然一色,我仿佛听到你公正的呼吸。那柔软的触摸,那温暖的覆盖,那纯洁的表白,片片浸润心田,有一种东西在苏醒,有一种东西在发芽,有一种东西在汹涌澎湃。啊,雪花,我的梦。
  谁对着夕阳喋喋不休,谁没出息。谁在一个早晨朝着地平线走,谁的背影就是风景。有位诗人认为,雪花的方向就是快乐的方向,带着雪花上路,沿路盛开的都是含笑的玫瑰。有位诗人说他要“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带着坚信上路,天堑也能变通途。
  我想我一定会路过那座雪地上的小木屋,我仿佛能听到它思考的呼吸。我想我一定会路过那条蜿蜒的小溪,它划破坚冰的勇气令我敬佩。我想我还会路过一座院落,院落不大,但一个憨态的雪人是这家人的生机。生活不是赛跑,一铲铲的堆积,鼻子眼睛的设计决不是一摊污水,增加一点情趣,你才不是赶路的机器。
  未来的可贵在于是个谜。谜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用脚步去试探。
  雪地上的脚印够多,天色已经放亮,方向也能辨认,我要起床,揣着雪花,把她放在我衣服里边,贴着心口的地方——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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