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是我心灵的闸门和绿荫
我不是诗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是一个被世尘喧嚣覆盖或者淹没的俗人。很多时候,我在摸爬滚打潜心营专,为那些现实而功利的目标献身。如我的长诗《伊人曲》中写到: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热衷于匠人
建造粮仓、金库,精心打磨一只巨大的瓷器
我潜心学习,拜鼠辈为师
历练头脑、眼睛和手指的能力
这就是我,在无法填满的欲望中间,周旋掠夺并甘愿沦陷沉浮:
离开青草,花朵繁殖冰毒
我去剧院和广场注射
那里,有我的同类,一起忘乎所以
烈焰炙烤肌肤,我不曾躲避
只为,罗列一些理由,放纵一些词汇
连同鼓胀的躯体,沉浮
停下来,停下来,让我上去
我要开怀,我要忘情,我要欢愉
请闹钟不要敲响,请船票错过船期
似乎这就是一种快乐,在获得名利和物欲享受之后。然而,事实远非这样。太多的恍惚和迷离,太多的困惑和忧伤一直困扰着我。那是在黑夜,当奔波了很久独自驱车回家看到万家灯火的时候,当结束了酒宴应酬不经意间抬头望见满天星斗的时候,当深夜难眠捧起枕边布满灰尘的诗集痴痴凝视的时候,往往有一串一串凉凉的东西滚过我的脸颊。
这时候,我知道,我的心灵痛了。我还知道,这种痛是肿、是涨、是满,是一种憋屈的难受。我必须打开什么,疏通什么,流泻什么,才能让我的心灵得到轻松和缓解。
就这样,诗歌来了。我用诗歌打开了我紧紧关闭的心灵。我总觉得心灵是另一个自己,这个自己远远比我可爱,她单纯、热情、真诚、无私,我非常喜欢她,她是我的情人是我的伊人。于是,我开始倾诉,给我的伊人,在每一个朦胧的夜晚:
我的手臂有些寂寥,我的眼睛有些疲惫
我的心拥挤不堪,我的神经憔悴不已
靠近我,不要远离,让我用手指抚摸你
抱紧我,揉碎再重塑。像一声最初的哭泣
请让我哭个够,在这纤尘不染的夜
没有河流奔涌,没有铜器闪亮
只有你,是一段温暖的话语,深入我荒芜的骨髓 ……
想跟你缠绵了
请深入我吧
不要理会,我的疼痛。我的喘息。我喃喃低语
如果可以,请持续到天明
我要暴动一次,掀掉这一身浊肉,迎合你高洁的气息
就这样,我以诗歌的方式跟我的伊人交谈着抒发着,很多时候通宵达旦。或许这就是我偏爱写长诗的缘由吧。我的长诗《伊人曲》、《黎明之光》、《在天空和大地之间》、《秋天的告白书》、《我的北方》、《草原和我》等等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写出来的
我用诗歌打开了心灵的闸门,内心的污垢淤积便在诗行之间得到濯洗和沉淀。很快,我的心田便有清泉汩汩流出,我的伊人在水一方向我招手。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包围了我,我终于发现,我原来还有很多纯真很多美好,原来我还能是一片蓝天、一杯清水、一根青草。诗歌作为媒介,让现实的我更加靠近心灵的我,在诗歌面前,我们合二为一。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激动啊!无数个深夜,当我摘下诗歌的星星照亮周遭的时候,我的心中波涛汹涌万马奔腾,那种撩拨那种刺痛那种渲染那种舒心,远比谈成一桩生意或者拥有一件珠宝更让我欣慰和快乐。就这样,我爱上了诗歌,如醉如痴地爱上了诗歌,一发而不可收地爱上了诗歌,义无反顾生死相依地爱上了诗歌。无论多忙,我都会想念诗歌,哪怕只打个照面哪怕只寒暄几句;无论多累,我都留出一片天地蓄养充足的精神,与诗歌长久地促膝。
我是一个商人,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如果说在我的人性之中,或者说在我的商业往来中,还存有善良真诚悲天悯人的因素,我相信那是诗歌带给我的。不由得,我这个商人跟“儒”搭上了一点点边,成为一名儒商是我作为商人的最高追求。
今天夜里
一只鸽子扇动我的
诗行。你的笑镶嵌其中
眼睛晶莹闪亮。一种久违的
激情,游走在我的肌肤。你的心上
当星星渐行渐远的
时候,你开始小酌
你淌进麦子新酿的酒里
守候种子裂变、抽芽
守候一杯烈酒,凿开你胸膛的
煤层。呼呼窜出火苗
这是我长诗《黎明之光》结尾的两节。我希望,我的胸膛也凿出煤层,温暖我的亲人朋友,以及不相识的需要温暖的他人。我希望,隐在每个人心底的诗歌种子都能裂变、抽芽,长成参天大树。接下来,我希望这些大树的绿荫各个相连,在绿荫之下,仰望天空更加透明,俯首流水更加洁净,捧一捧鲜血更加火热,向一张张笑脸望去,心,更加惬意更加澄明更加从容。
页:
[1]